黄四象拉长声音,却是望向了老太太:“小郡主与其志趣相投,皆心慕武道,若结为夫妇,必是琴瑟和鸣。”
“嗯……”
听得这话,老太太眼神动了动,却也不曾表态,张文安瞧她反应,心中微沉:
“其人身份不明,被人收养前来历一片空白,若……”
“士林元老,一代大儒徐文纪,为其加冠取字,可算身份否?”
这下,张文安也只得闭嘴了。
徐文纪的势力当然无法与龙渊王府相比,可其两朝元老,从政从军皆有恩泽留下,天下九道,不知多少人以他的弟子自居。
这样的潜在影响力,事实上极为可怖。
“婚姻大事,还要问过凤仙自己,这且按下。”
老太太开口了:
“徐大人遣你前来,可有东西带来?”
“老夫人慧眼如炬,却有东西带来,也要从老夫人出,要走一物……”
说话间,黄四象取出一本泛黄的古籍。
“嗯?!”
见得这卷书,两个王府主事者的神色都是一遍:
“这是,御制大诰!”
瞧着这卷古书,张文安倒吸一口凉气,老太太眉头微皱,又自舒展,她随手翻开,正有一页折角。
“你家大人要什么?”
黄四象微微躬身:
“要一份束脩。”
“嗯?!”
听得这话,张文安都为之动容。
“好。”
老太太闻言大悦,取下腕上佛珠,递给黄四象:
“此物是老身得自烂柯寺的佛珠,虽算不上宝贝,也足可让佩戴着,不生百病,滋养身体。
就作为凤仙的束脩,还望先生不要嫌弃……”
“如此,黄某告退。”
恭敬接下佛珠,黄四象倒退离去。
这时,张文安才瞧见御制大诰上翻开的那一页,有朱红笔迹如刀锋,圈出一条,杀气腾腾:
“太祖大诰有言;允许任何人捉拿扰民、害民之官吏,其正官首领官及一切人等,敢有阻挡者,其家族诛!”
自古而今,敢堂皇令民拿官、杀官者,唯一人也!
望着杀气腾腾的大诰,张文安陷入沉默,后又笑了:
“咱家,是不该在意什么出身家世……老夫此时倒是有些好奇了,那小子有什么了不起,值得徐文纪如此为他谋划。”
“御制大诰,无怪乎他要求到咱们了。也只有咱们能用大诰为那小子脱罪了……”
老太太合起大诰,慢悠悠回房:
“你遣人送他一送,不然……”
张文安心中一凛。
……
……
啪!
简单搭建的台子上,醒木重拍。
说书先生清清嗓子:
“话说那白山黑水之间,坐落着一座七杀神宫!这座神宫可不得了,相传建造之时,金帐王庭遣派了数十万民夫去开凿山丘……”
“前言说那么多作甚?”
说书先生一句话没说完,前文扯一大堆!
老子记性很好,用不着你帮俺回忆!”
“是极,是极!”
其余看客也都附和。
一场说书拢共半个时辰,前文就要一盏茶,谁人受得了?
“诸位,诸位!”
那说书先生忙拱手作揖,平复一众看客的烦躁,也不敢再多絮叨,切入正题:
“话说七杀神宫代代相传,六代黑山老妖皆是天下绝顶高手,历代都被草原诸部落供奉为神!
尤其是当代黑山老妖,早就晋位武圣,强横的不可思议!”
那看客又打岔:“这黑山老妖若真有如此强横,那什么马龙图怎么敢去挑战他?”
“你!”
说书先生被顶的够呛,但也只得回答:
“相传这黑山老妖之所以如此强大,实是因为其代代传承,每一代黑山老妖寿终之前,都会将毕生功力传承于弟子……”
“那马龙图名为挑战,实则是想要得其承认,成为第七代黑山老妖!”
……
六楼靠窗处,杨狱留着一分心思听着酒楼的吵嚷,同时翻阅着怜生教搜集的情报,以及一些隐秘记载。
或许是曾经留有阴影,杨狱但凡不那么忙的时候,总会寻处酒楼,点上一些酒菜,慢慢品尝。
林文君、余灵仙两女也在。
瞧着不时饮酒吃喝翻阅卷宗的杨狱,两女都觉得牙痒痒,几日里,可没少吃亏。
‘都说这小子惹怒了朝廷,怎就没见有人追杀?!六扇门、锦衣卫的人,都死了不成?’
林文君裹得严严实实,心中腹诽不已。
她也是头一次见到这样悠闲自得的通缉犯,却也深知,以其人的轻功与余灵仙那蠢货的白鹤为助力。
想要擒下此人,宗师出手都未必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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