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对宫人们刁钻古怪的太上皇此刻衣裳不整,身上点点血迹,扎着的发髻也凌乱得满头白发乱钻。
他大刀阔斧地坐在矮榻边,到底是从帝王之位退下来的,沉着一张脸,不怒而威,甚是有震慑力。
平时这老头子怪是怪了些,但极少摆出过这等架势。
他一字不发,面前的宫人们便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喘一下。
后来太医来了,要先给太上皇请诊,太上皇心情极其恶劣道:“老子没事,叫你来是给老子医这女娃娃。要是医不回来,趁早提头来见!”
随后太上皇留了两个比较沉稳的老嬷嬷在这里,太医不便接触江意的身,便由老嬷嬷代劳。
谢玧和太上皇暂去寝宫回避一下。
太医给江意诊过脉象了,又让老嬷嬷着手剪开江意后背上染血的衣裙。
那衣料打开后,露出伤处,只见一片血肉模糊。
都这副惨状了,方才她竟只是低低地闷哼一声。
当晚,嬷嬷照太医的吩咐处理包扎好伤口,又命人熬了汤药给她喂下去。
等一番忙碌下来,已是深夜时分。
前面的宫宴早就散了。
皇帝听说太上皇这里出了点意外,立马要亲自过来看。
结果太上皇让人给半路挡了回去。
他现在心情不好,谁也不想见。就是皇帝来了也不行。
皇帝得知太上皇本人无恙,暂且放了放心,只好先行回去。
天色已经这么晚了,江意现在这样别说出宫回府了,太医吩咐尽量连挪都少挪。
于是太上皇让人把偏殿腾出来,叫几个嬷嬷布置一番,先将她安顿进偏殿里住去。
这书房糟乱成这样,也没法让她在此过夜。
另太上皇又派了自己宫里的太监去一趟镇西侯府,传他的旨意,江意暂时先不回了,且在宫里住两日,等情况好转以后再说。
嬷嬷赶紧去布置了,其余人等杵在这里也让太上皇心烦,于是便挥手遣退出去,声音苍浑道:“这书房,没我准许,谁都不得进来,更不得碰这里的任何东西。”
他是老了,但还没有老到老眼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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