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狗还在寝殿里呢,又没跟着一起跑,她一会儿还会回来的。
江意一口气跑出寝院门口,一路往出东宫的那条路上去追,可是她追出许远,都没有看见苏薄的身影。
她在一处宫墙边的小径上,终于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那是一处折角宫墙,侧墙边栽种着一棵白梅树,约摸很有些年头了,那树干粗壮,梅枝繁绕,这个时节盛开了一树的白梅花,宫墙檐角上方挂着六角宫灯,在墙角边投下一大片葱郁的阴影。
她在折墙这边,孤单矗立在小径上,苏薄却在折墙的另一侧面,衣袍清浅,倚墙而立。
他听见她的脚步声急促而来,他亦听见她带着喘息的呼吸。
江意全然没发现,她的眼神只望向脚下这条延伸往前的路,眼里抑制不住流露出一些焦色。
她想她真是一时头脑发热,昏了头了。竟不管不顾真的追了出来。
可这里是皇宫,不是她的侯府,就算她追出来,他应该也早已经走远了。
她追不上了。
江意沮丧地心想,又或许,往后他都不会刻意地放慢脚步等着自己来追了。
江意脚下踟蹰着,极力平了平呼吸和心绪,略略往后退了几步,转身准备折返回去。
可下一刻,她回头看了一眼前方的路,然后突然又转回身有些失控地拔腿继续往前跑。
昏头就昏头吧,发疯就发疯吧,她继续往前追,倘若一路追到宫门口,也仍是追不上他就罢了。
那应是他的决心,往后她便不再勉强。
只是,她刚匆匆忙忙地跑出几步,侧墙边蓦然一道声音传来,低低入耳:“你想去追谁?”
江意猛地停下,裙角曳起,在夜风中轻轻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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