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没有察觉,但是近身照料在谢玧身边的绿苔和以往的大大咧咧不同,而今她学会了察言观色、心细如尘,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绿苔道:“好像只有我家小姐来看殿下时,殿下才会开心一些。”
谢玧顿了顿道:“有吗?”过了一会儿,兀自笑了笑,“大抵是人越是在脆弱的时候,才越是想有所依赖吧。”
绿苔道:“殿下此话不假,想当初,夔州被毁时,侯府也没有了,侯爷身受重伤,大公子再没回来,一夜之间只剩下小姐一人,她唯一所能依靠的就只有姑爷了。也正是姑爷给了她勇气,才使得她努力扛着,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谢玧神色黯了黯,道:“我知道。”
这也是让他觉得最无能为力的事。在她最艰难的时候,没能陪在她身边。
绿苔道:“小姐与姑爷历经生死,大概这世上再也无人,能让他们动摇对彼此的心意了吧。奴婢见了许多次他们生死与共的时候,既觉得羡慕又感到高兴。要是殿下亲眼看到了,也一定会像奴婢这样以为的。”
谢玧看着绿苔,眼神干净,含着淡淡落寞的笑意,道:“绿苔,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绿苔道:“是奴婢逾矩了。”
怎知大军行在半途中,京中太上皇传来一道旨意,是专给江意的。
太上皇得知太子负伤行路,多有奔波折腾,为免太子伤势更加严重,江意又曾在东宫亲自照料过,便命江意途中亲自看顾,不得有误。
江意领旨,不得不由骑马改为了和谢玧同乘马车。
谢玧知道这样很让江意为难,可他自己心里再清楚不过,当他睁开眼就能看见江意时,他的心里分明是喜悦的。
连军医都说,谢玧这几日明显有所好转。
白天行军时,江意在谢玧的马车里,苏薄便骑马跟在他的马车旁边。
来羡难得和苏薄达成和谐友好,蹲坐在苏薄的马背上,啧啧道:“看来这心病还是得需心药医。只要心病好得快,身体上的病也就开始恢复了。”
谢玧每日苏醒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了,江意把马车的车帘挽起来,透气的同时,谢玧一侧头就能看见苏薄的马在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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