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徐铭和素衣就一心顾着去盘来羡了。
江意熬煮了药汁,净了好几遍手,方才小心翼翼地多次滤过了药汁,并备齐了其他的伤药,端来放在床边的案几上。
而后她坐在床边,和苏薄面对面。
她抬头望着他的眼睛,伸手轻轻抚了抚他右眼的绷带,温柔道:“该换药了。”
苏薄点头:“嗯。”
江意便稍稍靠近些,手绕到他头后面,找到了绷带打的结,动作极轻地解了开来,一圈圈取下。
里面几层稍稍沁了些血色。
待全部揭下以后,她用布巾沾了温温的药汁,将眼周都擦洗干净。
他眼帘轻阖着,眼帘上竖着一道伤痕,已经结痂,除此以外,似乎一切都如常。
可是,这只眼睛从此闭上以后,永远都再睁不开了。
江意手指微颤地抚上他的眼角,指腹极轻地摩挲过眼帘上的伤痂。
这道伤,是她永远的痛。
苏薄低着眼眸,看见她眼里堆砌了水光,他问:“可有碍观瞻?”
江意哽着泪,倏而失笑,泪也跟着滑落,道:“你竟会在意这个?”
苏薄道:“以前不在意,但以后你日日都得对着我,我总不能不在意。”
他阖眼的时候,眼弧微微下弯,眼角却是上扬,睫毛很长且浓密,如果不是伤着了,理应好看极了。
江意道:“你对你自己这么没信心么?”
不等苏薄回答,她的唇轻轻落在他的眼角,喃喃道:“你不知道,不论何时,我都很为你着迷。”
苏薄道:“不是因为安慰我?”
江意弯起唇弯笑,道:“我爱慕你,从此世间男子再无任何人能抵你半分。当然是真的。”
苏薄亦挑起三分嘴角。
因为轻阖着一边眼帘的缘故,他这三分笑,少去了以往的凌厉与冷硬,竟是有些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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