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轻叹,取出一枚留影符置于眉心,将先前种种尽数存于符箓中,随即将留影符掷向容晴。
没等符箓飞入呼吸腔中,就已开始“燃烧”。只因容晴急着观看里面的内容,神识直接探出,钻入符箓内部。
在天下第一的视野中,他与本尊肉身的距离随着时间流逝而不断增加。天下第一无法使用缩地成寸,对本尊肉身来说却是轻而易举。
只见白衣女修在先天胞宫的障壁中如鱼得水地穿梭,从容地缩地成寸数次后划开一人高的时空裂隙,极为干脆地走了出去。
时空裂隙开得快关得也快。在其完全闭拢前,储物戒指、癸元三葬身还有法衣外披险之又险地被扔了回来。
留影符中的记忆明明白白地显示:全程天下第一就没追上过对方,只是把东西捡回来而已。别说有什么密谋了,就是打个照面都不曾。
“那她到底去哪了?”
“这谁能猜得出。”天下第一摇头,摇到一半突然顿住,“或许剑主知道。你心中可是想着要使用那第二枚锦囊?”
“无需心忧,一切平安。”容晴呵呵冷笑,“原来应在这里。”
……
“欺人太甚。”
手中白玉笔杆猛地断成了两截。
“师、师弟?”坐在对面的青年男子震惊地看着不幸“惨死”在她手中的笔,随即哀叹道:“破坏公物,师弟你下个月要完啊。”
青年男子在容晴耳边絮絮叨叨:“又要扣德行分,又要百倍赔偿。达不到免租标准,下个月可是要被赶出学舍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淬雪庭房租贵得要死,就我们那点钱可不得露宿街头,这可怎么办啊……”
容晴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不耐烦地将断裂的白玉笔杆反手扣在了桌案上,一句“知道了”将青年男子堵得哑口无言。
“师弟。”青年男子委屈地瘪嘴。他环顾四周,朝着容晴的方向倾身,传音道:“今时不同往日,师兄知道你心里不顺,可他们出身名门,与我们天生就不一样。你还是忍上一忍吧,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师尊的弟子,待出师后,就算无法留在淬雪庭,可到其他界就不一样了,有不少势力愿邀请我们为客卿。我们现在跟他们有什么好争长短的?万一履历上有什么污点那才是得不偿失呢。”
容晴深吸口气:“师兄提点的是。”
虽然对方误会了,但那股气就是压在容晴胸臆中,难以排解。
多少次了,他们又不是不知道钟秀对她的重要性,可为什么偏要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冷漠地看着她痛苦。让自己对他们心生嫌隙,难道就是他们想要的吗?明明只是稍稍搭一把手的事情,他们强大到不可思议,却连这点能让她心生感激的事都不愿做。
“只我心中块垒难消。”容晴闭上双眸,强忍泪意。
青年男子看容晴眉间郁气萦绕,心有戚戚。要在这淬雪庭生存下去哪有不抱团的。家世优越的自然与家世优越的关系紧密,像他们出身平平的就更是要互帮互助了,不然怎么被欺负的都不知道。
因着同期进来的缘故,他与秋桑关系更近一些。原本秋桑接连被李桃道人传唤,他心里也高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自己圈子里的人得势,其余人当然会更加好过一些。可没想到这宠幸来得快去得也快,这都多久了,也没见秋桑再被李桃道人传去授课。
那些名门世家子的行事愈发没有顾忌,原本围绕在秋桑身边的小圈子也逐渐消失了,如今也就他还常常陪秋桑出入书馆。
“唉。”青年男子只得道:“捧高踩低,人之本性。你若是能再被师尊传召一次,便可解了眼下这局面。”
容晴点了点头,将面前书页合上,握住那两截白玉笔杆便起身往外走去。
“欸,你去哪?”青年男子急急问道。
“去拜见师尊。他的问题我心中已有答案。”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