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花八门,多姿多样,各个都憨态可掬。
完犊子的术士手都抖了。
但灵王大人一点也不,他十分满意地收了那些“木童子”,腾不出手,便转头冲萧复暄说:“天宿大人,给钱。”
萧复暄看着他,低低沉沉道:“拿我取乐,还得我给钱。”
乌行雪:“不行啊?”
萧复暄:“行。”
他们带着那一堆小玩意儿进了门。
小童子们围过来看稀奇,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呀?”
乌行雪道:“你家镇宅的天宿大人。”
小童子:“?”
他们茫然看着那堆玩意儿,还没来得及再问,就又被一阵罡风连结界地端走了。
然后,灵王大人就亲身体会了一番何谓“行”,何谓绑腰绑腕。
到最后他被弄得,咬着散乱的绑带都难抑喘音。
……
***
第二天过了晌午。
被一锅端的小童子们才从楼阁里出来,伸懒腰的伸懒腰、打哈欠的打哈欠。
宁怀衫和方储所化的小童子脖颈间挂着萧复暄从海市带回来的灵物,盘腿坐在庭内的木台上晒太阳。其他十多个小童子呆不住,三五成堆地散落在各处,长得十分相像不说,衣服也大差不差。
常常乍眼看过去,数都数不清。
其中一个小童子还真就支棱着手指头,在那费劲地数着,越数脸越皱。
这个时节,西南一带多潮雨。难得有个艳阳天,昭光有灵。主屋的窗棂大敞着,乌行雪披上一身如云如雾的白衣,懒洋洋地倚在案几边,看着萧复暄擦他的剑。
仙人灵剑就同那小童子一样,在合适的时候,也是要照晒日月昭光的。
他看了一会儿,抬眸就瞥见了一脸困惑的小童子,问道:“皱着脸作甚?”
小童子道:“大人,这庭院里的童子数不对。”
乌行雪这会儿正处于半是懒散半困倦的状态里,嗓音还有点微微的哑,说话便不爱费劲,问道:“什么叫数不对?”
小童子:“这里所有童子连我在内应当是十四个吧?可我今早怎么数都好像有十五个。莫名其妙就多了一个,是怎么回事啊?”
这些小童子常犯点小傻,全都在乱动的情况下,数不对也正常。
乌行雪没太当回事,支着头顺口胡说道:“那是你家大人一夜风流的证据。”
小童子:“?”
萧复暄:“?”
天宿大人擦剑的动作一顿,转头沉沉看向乌行雪,正要开口,就听见另外一个在窗台边的小童子说道:“噫?大人,这剑柄上好像有怪痕。”
萧复暄和乌行雪一并转头,就见小童子蹲在一旁,煞有介事地指着剑柄上的那个“免”字,说:“就是这里,好像被人改过似的。”
尽管那痕迹极浅淡,寻常人甚至盯着瞧都瞧不出端倪。但小童子毕竟由是仙灵气所捏,还是曾经灵王的仙灵气,眼睛总要尖一点。
萧复暄拇指抹了一下剑柄,又扫了一眼乌行雪道:“嗯,被人改过。”
曾经仙都众人都知道,仙人法器是重中之重,牵动着命元,哪能让自己以外的人碰。所以小童子听闻这话,瞪大了眼睛:“谁这么大胆子?”
就见他家天宿大人动了动唇,道:“你说呢。”
小童子就同灵王对视上了,片刻后见怪不怪地“噢”了一声。
那这位确实可以随便碰。
当年在仙都的时候,天宿这柄剑确实是任灵王随便动。不过灵王倒也没有乱来……也就是逗萧复暄玩儿时,改过几次那个“免”字。
“免”本是萧复暄的字号,将这“免”字篡改了,就好比给萧复暄乱取花名。
灵王大人好开玩笑,乐在其中。
影响倒也不算大……
也就是萧复暄时常接了天诏去人间去办事,途中拔剑一看,剑柄上的名号不知何时偷偷变了模样。正面写着“不高兴”,反面写着“哄不好”。
诸如此类,五花八门。
天宿有时神色精彩纷纭,有时候摇头一笑。
但不论哪种,都是私话,“你知我知”而已。
唯独有一回,萧复暄任其乱动,又忘了改回来。就那么拎着剑回了仙都,沿着玉台阶去灵台时,被眼尖的桑奉瞧见了。那个碎嘴子好操心,当即说道:“天宿大人,你那剑好像叫人动了手脚。怎么感觉剑柄……呃……不太一样?”
萧复暄自然不会让旁人看见某人胡写的东西,便掩了剑柄,淡声道:“别名而已。”
谁知这瞎编的托辞也不知怎么有一搭没一搭地流传开来,以至于连人间都常有人提到,却又从未有人能说出一二来。
再后来两两相忘……
这剑便如其他人的法宝一样,再没人胡乱动过了。
***
萧复暄因为童子那一句问话,蓦地晃了一瞬神。
他神色一贯很淡,这一瞬的出神照理说应当无人能看出来。但他身边有那么一个人,从来都不存在于“照理说来”。
所以萧复暄是在灵剑牵动下回神的。
而他之所以会被灵剑牵动,是因为有人时隔数百年,又一次动了他剑柄上的字。
他垂眸一看,就见那剑柄果然变了模样……
正面写着“萧复暄”。
反面写着“我腰疼”。
天宿:“……”
他没好气地转过头,就见灵王支着头,浸于昭光之下,半困懒、半是笑意吟吟地看着他。
萧复暄静了一瞬,探身过去,顺手又落了结界。
……
第二天,小童子又多一个。
童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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