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总算成了。
又五钟，明亮宽敞的写字楼内，梳着羊角辫的小孩望着电脑,长长松了口气，满意地向后靠在了椅背上。
旁边一个工作人员往桌上放了杯热果茶，见状好奇道：“小姜总好像很高兴。”
“那当然，佬加盟,谁不高兴。”小孩愉快地说道，“对了，告诉论坛的管理人员，那个姐姐注册账号，直接给一个最高级。”
“……啊？”员工一愣,“小姜总,这,直接给啊？”
“当然。佬啊，当然得给最高的。”姜思雨振振有词,“哦对了,们供货商里，有叫‘匠临’的吗？”
“没见这个名字。应该用的是假名或者代号。”员工回忆了一下，说道，“小姜总有的编号或者论坛id吗？”
“没有……算了，应该不重要。”姜思雨想了想,摇了摇头。
高阶的长夜倾向,对人情绪和心理的感知非常敏感,而的独有素质又放了这一特质，即使隔着一条网线，也能概感知出一些东西。
关于匠临,能感觉到，对面的佬对情绪复杂。不喜欢，又有些防备。但这种防备并不强烈……
而且当说，不用去查这个人时，的外在表达和内在想法是一致的。
所以暂时放着不管，应该不要紧。
姜思雨暗自琢磨着，点了点头，转而往前坐了坐，点开电脑上的另一个软件，概扫了几眼，忽然皱起了眉。
“c城仁湖区的那次任务，失败了？”
“嗯。”旁边员工点了点头，神情也跟着凝重起来，“说是一个高阶可憎物，本已经完成封印，却被人连人带盒一起抢走了。”
“又被抢……这都这个月第几次了？那家伙哪个组织的啊，懂不懂江湖规矩？”姜思雨咬了咬唇，将报告又往下划拉几下，看到了一张照片。
这是前去狩猎的供应商提供的。据说本人被揍得挺惨的，只来得及拍下抢劫犯的一个背影。
即使是背影，拍得也很糊。当时是晚上，又在下雨，对方的轮廓基本看不清，只能看到一头灰『色』的头发，十显眼。
姜思雨盯着这个背影，细细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些。
不知道该怎说……但看到人影，本能地感到了些排斥，不舒服。
不高兴地翻了下眼睛，将照片划了去。
“先去确认下，这的是不是们的人。如果是的话，发私信沟通交涉。如果不是，就把照片放到内论坛里，给家都提个醒。”姜思雨说着，看了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飞快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拎起了旁边的书包。
“家工作加油！先回去了，妈在吃饭！”
说着，三步并两步地冲向门边，冲到一半，就返回来，从旁边一个员工的手里夺了对方抄写到一半的课。
“谢了！这个算你这个月绩效！”挥了挥抄写本，转身又往外跑。
房门打开又合上。办公区内，人面面相觑，交换着带着笑意的眼神，很快又将注意转移到当前的工作上。
们都是姜老头淘宝店的普通员工，办正规手续，有五险一金的那种。每按时上下班打卡，中午有两小时午休，看上去和普通上班族也差不多。
如果非要说有哪里特殊，除了公司诡异的经营业务外，也就只有这个老板了。
姜老头淘宝店，法律上的法人和主要经营人，自然就是“姜老头”，也就是姜思雨的爷爷。但实际上，只有们这些员工才知道，姜老头已经很久没在公司里出现了，现在主要的管理者，是孙姜思雨。
姜思雨虽然年纪小——或者说，小得，但管理起来也算像模像样。而对于长久不出现的爷爷，只说是“忙实验”去了。
那些和经常打交道的员工们，也明智地没有去多问。不仅如此，还都默契地对此保持了沉默，对外只称自家老板。是以外界至今不知淘宝店的背后还有个姜思雨，一直以为还是姜老头掌权。
当然，因为年纪小，姜思雨有时总会做出些孩子气的。不那又怎样呢？只要工资照发、公司还能正常运营，随去就是。
给姜思雨递果茶的员工如此想着，坐在了自己的工位上，登上了论坛的管理人员账号，一面点外卖，一面着给对面新入职的“佬”审核资料。
*
另一边。
徐徒然长长呼出口气，将帖子往上拉，再次找到对方发来的那个“捏人”链接。
按照对方的说法，一旦申请高保密状态，们那边就不会再强求员工的真实资料。但用来交流的“身份”还是需要一个的，至于具体怎填，徐徒然可以自己斟酌，别太离谱就。
填好的资料，们那边会有人审核一下，没问题的话徐徒然就可以用这份资料在论坛内注册个内账号。如果有想展示的信息，也可以在个人主页挂出，以后如果有人想组队合作，也可以作为一个参考。
徐徒然暂时不考虑和人合作，那资料也填得相对敷衍，反正面试官说了日后也能改。
“……这就是你给自己取名‘张白雪’的原因。”杨不弃一手撑在桌上，一言难尽地看着徐徒然的『操』作界面，“为什姓‘张’？”
倒不是对这个姓有什意见。主要是上次槐花的件里小张给留的印象太深了。理智上知道小张是个好孩子，但感情上，看到这个姓就莫名有些胆战心惊。
本以为徐徒然是随便取的，自己也就随口一问。不想徐徒然敲着键盘，头也不抬：“小张不是姓张吗？就仁心院那个栀子花。借一下的姓，就当讨彩头了。”
在槐花中学的最后那段时间里，曾听杨不弃和人提小张能，老实说，还蛮羡慕的。
杨不弃：“……”
吧，你开心就。
至于的资料，徐徒然也是尽填上就。反正所有资料都选择了隐藏。但令没想到的是，即使如此，在创建账号的半个小时内，依旧收到了约三四封私信。
“全是问要不要一起出任务的？”刷着界面，皱起了眉，“希望提供一下自己的致能，好做个评估……们是不是想空手套资料啊？”
一个『性』别年龄都成谜的人，短时间内就收到那多私信，未免太奇怪了。徐徒然不由怀疑，们根本不是想邀请自己，只是想先来『摸』个底。
杨不弃凑来看了看这些私信，也跟着皱起了眉：“有一是。但有一，确实是在真心寻找队友……”
让徐徒然退出个人界面，转而打开论坛的会员列表，观察了一下，道：“你看，这个论坛，实际会员人数不多的。最高在线人数只有五十多人，此时在线的才八个人。”
而这些会员里，肯定还包括淘宝店的普通员工，说不定还有精小号……那实际可以投入任务的“供货商”，更少。
就是不知道为什这些人那热衷组队……还以为会和姜老头合作的，都是想隐藏身份的孤狼呢。
“会不会和这个标也有关系啊？”徐徒然研究了一下，又发现了一件，“这个账号头像一上来就有一个金『色』的小王冠。看人有这个的好像很少。”
……确实。
杨不弃仔细一看，发现带有同样王冠的会员只有不到十人。此时就徐徒然一个人在线。
“感觉像是个佬的标志。”徐徒然自肯定地点头，“还挺好看的。”
说完又在论坛内查了一下，发现还真是。头像带着的这个金王冠，代表着论坛内的最高级——可以随意接取任务、阅读帖子、享有道具申请优先权。获得酬劳时，还能享有1.5倍福利。
新成员加入时，淘宝店都会根据审核给出对应的论坛级，后再通积攒积，逐渐升级。对面估计是对徐徒然评价很高，一上来就给到最高级了。
而那些邀请组队的，多半也是注意到了这个标志，所以才想来抱腿。
徐徒然倒不是不愿意和人合作。主要是现在一心想赶紧捡个任务好去申领一叠银『色』『色』纸，如果和人组队，这就不太好『操』作。
所以，目前还是更想去领一个单人任务。
已经收到的组队邀请自然通通回绝。徐徒然也不希望有更多的出现。
研究了一下，成功将那个“佬标志”隐藏了起来，犹觉不够，想了想，又开始改资料。
手指一敲，年龄被改成72，然后公布在了个人信息上。
至于这改动，到底有没有效果，徐徒然尚不清楚——因为在改完后，就满意拍拍手掌，当着杨不弃的面关掉了界面。
杨不弃：“……老实说不认为会有人蠢到把你的年龄当真。”
“那可不好说。”徐徒然咕哝着，转而打开了微信的聊界面。杨不弃自觉移开目光，坐到了角落的沙发里，徐徒然敲了几个字，忽然转头看：
“诶，你对c城熟吗？仁湖离市中心近吗？”
“还吧。”杨不弃回忆了一下，道。正好去c城出差：“仁湖算是c城的近郊，那里有一片别墅区。要进市里有高速通道……你问这个做什？”
“在找新的住处啊。”徐徒然道，“前不是答应了朱棠要一起去看漫展吗？琢磨着，要不干脆将住处也换一下。正好哥助理说家在c城也有房子，不在仁湖区……”
朱棠说的漫展就在c城，不在市中心。童话镇余几人这会儿全在那里了。如果这两就动身，应该还赶得上。
杨不弃一怔：“你真想去？”
徐徒然：“……”
“嗯……也不好说想不想去，主要没经历。”徐徒然偏头想了想，“但有朱棠们在的话，感觉应该会有意思。”
杨不弃本人是不太喜欢这种活动的，感觉太嘈杂。听出徐徒然语气里隐含的期待，想了想，还是没说什，只提醒道：“如果是你自家房产的话，小心有埋伏。”
鬼屋71号就是前车鉴。
那不是挺好……这句话只在徐徒然心里转了一圈，却没被说出口。只点头应了一声，算作回答。
养兄这会儿正在外地出差，和徐徒然对接的是另一个助理，效率奇高，没用多久，就和敲定了关于搬家的种种宜。
徐徒然内心赞叹着对方的效率，转头正想和杨不弃说些什，却见正一手撑着侧脸，双目闭起，脑袋一点一点的。
似是正在瞌睡。
徐徒然：“……”
仔细一想也是。们都是今早凌晨一点从槐花中学离开的，徐徒然还好，到家还睡了五六个小时，而杨不弃，应该是回去就在写报告、提交匠临尸首了。
带来的那一小说是已经被“处理”，这工作也只可能是在前几个小时里完成的。再加上刚才被反噬，又晕又干呕的……
徐徒然轻轻呼出口气，小心靠了去，将手拿开，脑袋靠在了沙发背上。又调整了下椅背的角度，好让躺得更符合人体规律一些。
杨不弃估计真的是累了，脑袋被挪来挪去的都没醒。徐徒然将人摆得整整齐齐，又拿了个抱枕给塞怀里，跟着便悄悄退出了房间。
此时已是中午，实际也有点困了。打开冰箱，想要『摸』些速冻食品当午餐，不巧手伸进去时没忍住打了个呵欠，闭眼的同时手往旁边一『摸』，『摸』到一个陌生的袋子。
“……”徐徒然身体顿时一僵。
睁开眼，发现果不然，自己『摸』到了那个装着小半匠临的黑『色』袋儿——徐徒然瞬间下头，也没啥胃口了，关上冰箱门又默默回到了楼上。
既然不吃饭了，那干脆就直接睡觉。因为杨不弃已经占了自己卧室的沙发，徐徒然就直接去了三楼客房，躺倒便睡。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触『摸』那小匠临的原因，才睡着没多久，眼前忽而展开一片熟悉的场景。
废墟、高草，还有一只绕着自己脚边转来转去的兔子。
徐徒然站在原地，了然地眨了眨眼。
又回到了“秩序宫”。
*
另一边。
二楼。
杨不弃躺在沙发椅上，眉头微微皱着，抱着抱枕的手臂正不由自主地收紧。
而在的梦境内，此刻也正皱着眉。
脚下是一道螺旋上升的走廊，地板上绘满意味不明的图案。走廊的外侧没有墙，侧头便能看到浩瀚的星空，以及环绕在外的余几道走廊。每条走廊间，都有着巨的空隙，只要一个不慎，就能直接掉进不见底的星空里。
而走廊的内侧，则是无数扇整齐排列的门。
每扇门扉上，都是不同的图案，而且只有半个。杨不弃知道，只有找到正确的门，并绘出对应的另外半边图案，才能将打开。
一条走廊上，正确的门共有两扇。一扇打开后会进入一个房间，里面存着用来升级的光球；另一扇打开后，则会进入下一阶段的走廊。
如果不去开门，则永远只能在同一条走廊上徘徊。如果开错了门，则会在踏去后直接坠入星空，被驱逐回现实世界。
而想要找到正确的门，就必须参考门板上的图案。它们既是误导，也是提示——问题是，自从被那个辰级的预知者进封锁后，所有提示的图案都遭到了涂改。如果无法还原正确的图案，想要获得线索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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