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spicableshuggoth!Y‘ephaiph‘lloigfahf!”
嘶吼声响起,连续不断的咆哮,爆鸣,碰撞,几乎要把天空都撕裂开来。
那是无法用语言描述,无法用肉眼观测的争斗,是更高层次存在的厮杀。
不知道什么时候,响动突兀地停止了。
就像暴风雨终究会落下,又终究会消散一样。
这场争斗同样也有结束的时候。
难民们抬起头,互相指引着,往高塔的方向看。
那座几乎挡住了所有视线的漆黑高塔已经消失了,只留下巨大的底座。
往远看,能看到云海翻涌,群山连绵,以及,刚刚升起的太阳。
幽海本应该没有太阳的,可是…谁知道呢。
这或许是某种预兆,一切重新开始的预兆。
“日出…是日出啊!”
难民们议论着。
“…黎明…”
“有人把黎明…带来了这里…”
温暖的光芒之下,少年从废墟中撑起身子,扫了扫头顶的尘土。
——
“这情况还真严重…”维克翻动着地上的瓦砾,“塔里的人没有一个生还,我们能活着真是奇迹。”
“塔和怪物也在一夜之间消失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雨果没有说话,他望着天空,似乎在想什么。
伊丽莎白不断重复着掀开瓦砾的动作,她在找人。
咕咚。
桶盖被推开,女孩呆呆地看着前方。
“你原来没死啊!”维克注意到了动静,用力挥了挥手。
“我还…活着。”阿鸩望着自己的手掌,“我还…呀哈…哈哈…我还活着。”
“我还活着…哈哈…”她哭着露出笑容。
紧接着,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她拼命从桶里爬出来,站起身。
“对…对了!琼姐姐!”
“求求你,去找琼姐姐吧!”阿鸩跌跌撞撞地跑到维克面前,“她刚刚还在这里,把我压进桶里之后,她不知道怎么样…”
“什么!?”维克瞪大眼睛。
“琼姐姐!”
“琼!”
呼喊声在废墟上空回荡着,阿鸩迈着一瘸一拐的步子,拼命寻找那道身影。
“可恶…在这么多瓦砾里怎么可能找到…!!”
“…不要那样…不可以啊…琼姐姐…”阿鸩小声抽泣着。
“喂——”
带着回音的喊声从脚下传来。
“我在这里。”
几人迅速靠拢过去,看到了正抱着膝盖坐在浅井里的琼。
“哈哈…快拉我上去吧,我的腰快冻僵了…”女人勉强地笑了笑。
嘎吱,嘎吱。
滚轮转动,琼打了两个喷嚏,再次踏上地面。
“呀…那些怪物过来的时候真的很不妙,能够躲藏的地方就只有这里,所以我就不顾一切地跳进来了!”
“大家都没事吗?”琼四处看了看,对男人笑笑,“让你担心了…维克。”
“你这笨蛋…”维克微笑着摇摇头。
“呜呜…琼姐姐…”阿鸩扑到女人怀里,小声抽泣着。
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那些噩梦一样的事,直到现在她都不清楚是真实还是虚假。
唯独琼的怀里温暖,柔软,让她能感受到片刻安宁。
琼抚摸着阿鸩的头发,感受着女孩真切的体温。
井水的寒冷被迅速驱散了,琼轻轻呼了口气,“真的,很暖…很暖,总算有活下来的价值呢。”
“…说起来,我还以为会发出很大的声响,没想到这样也很漂亮。”琼看着已经倒塌的高塔。
视野终于没了阻碍,空气中有淡淡的泥土芬芳,像是刚下过雨一样,一片清新。
“呼…”瓦砾被掀开,王锦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又把莲拽了出来。
“莲?还活着吗?醒醒!”用力敲了敲神使的脑袋,对方依旧没有动静。
王锦皱起眉头,他握住莲的肩膀,用力摇晃起来。
咚!咚咚咚!
后脑勺连续不断磕在地上,莲那张略显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
他皱起眉头。
王锦松了口气,“看来我们运气也不错。”
混战结束的那么快,或许和他那一下正义背刺有不小的关联。
毕竟克图格亚那句拉莱耶语的怒吼,翻译过来好像是“卑鄙的人类!我记住你了!”之类的话,骂的还挺难听。
总之…烈阳厅这边的事告一段落。
自己从克图格亚那里知道了不少东西,又捞到了不少好处。
越来越近了啊…终北大陆,还有被囚之神。
王锦看向北方。
封印着被囚之神的印记,同样会对自己的灵感起作用。
虽然克图格亚的话不一定可信,但…试试总没错。
“喂!”
远处传来熟悉的喊声,王锦身子一僵,转过头去。
银发的女人对他笑着挥手。
“王锦!我们的船要来了哦!”
“看在你之前请我吃饭的份上!我提前五分钟来告诉你!”
“真是,好歹让人喘口气啊。”莲擦了擦脸上的灰,捂住后脑勺,“嘶…我脑袋好疼,你趁刚才偷偷打我了?”
“我哪有那么幼稚。”王锦撇撇嘴。
嘎吱。
沉重的金属摩擦声响起,王锦眯起眼睛看向地平线。
堪称雄伟的灵界之门缓缓敞开,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驶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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