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炎从成衣铺回来后,又被一堆“捎话”的磐门成员堵住了。
萧宁站在二楼上,修长的玉手轻端着一盏温茶,双臂轻枕在走廊栏杆上,神色浅淡地望着被人群围着,耐心听完所有人重复的那些话的黑衣少年。
“萧宁哥,你不是有事找他吗?”一旁,萧媚坐在栏杆上晃着双腿,疑惑道,“怎么站在这里看起戏来了?”
“再看会儿。”萧宁抿了口茶,淡笑道,“暂时还不想解救他。”
让萧炎多听会儿,最好是听烦了,到时候再和嫣然抱怨几句……
白衣青年蓦地轻笑了一声,嗓音带了些苦涩,还是算了吧,他可不舍得嫣然心情不好。
不过,想必萧炎这小子即便听一万遍那些话,心情也会很愉悦吧,如果有一天自己也能被嫣然这般偏爱重视……
“真嫉妒这小子啊。”萧宁十分坦白自己的内心,“嫣然究竟看中他哪里了?修炼天赋?”
“我猜是萧炎爬床爬得积极。”萧媚叩下巴作沉思状,最后幽幽叹了口气,“当年你但凡主动点,别每天在那小破亭沏茶等她,而是在房间里洗香香暖被窝,估计现在你们的孩子都能喊我一声干娘了。”
萧宁:???
萧宁被茶一呛,咳了半天最后满脸通红地瞪了萧媚一眼,“你连你哥现在都敢打趣了是吧?”
“咳咳,我说的明明是事实!”萧媚抬起小拳头轻咳两声,“反正萧宁哥你悠着点,就看女神传的那些话,我猜那林修崖就已经出局了,你要是再不主动,估计就真的只能以朋友待在女神身边了。”
萧宁微微敛眸,他十分清楚,以林修崖那温雅正直的性子,必然是不屑做那第三者之事,可自己不同。
他可以不挑拨嫣然与萧炎的感情,但也不会放弃能够插入的机会。
他求的,是只要她愿意开口。
可若求不到,便望着她,陪在她身边当一辈子的“朋友”,又何尝不可。
“你今晚就装病找她。”萧媚积极地给他出主意,“你皮肤白,到时候将自己泡热乎了,弄得白里透红,露出几分娇弱惹人怜的模样,睫毛上再挂上几滴泪珠,我告诉你我女神就吃这套!”
萧宁有些哭笑不得,半晌后,他低低问道,“真的?”
“嗯嗯!”萧媚拍拍胸膛,保证道,“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女神!”
萧炎表哥不就是用这套儿勾得女神三迷五道的?
正这么说着,就突然感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顿时感觉脖颈好像被谁拎起了般,回头一瞧,发现楼下的萧炎不知何时突然盯着自己,神色看上去晦暗不明。
“卧槽!”萧媚吓得缩在了萧宁身后,这当着人家的面挖墙脚毕竟理亏,她默默害怕道,“他不会听到了吧?萧宁哥,我还能活到今晚吗?”
萧宁垂眸望着萧炎,黑衣少年抬眸盯着自己,片刻后眼神波澜不惊的挪开,仿佛什么都没听到般,但萧宁可以肯定,他必然是听到了。
但看萧炎这么淡定,萧宁垂头若有所思,末了淡淡说了声,“看来,今晚是场硬仗了。”
轻笑了一声,他又收起了笑脸,朝着下方的萧炎喊道,“表弟,上来,表哥有重要事情跟你说。”
萧炎转头跟剩下的磐门成员说了几句话,打发走了他们,这才转身朝二楼走去。
“什么事?”他嗓音淡淡的,仿佛刚刚根本没有听到二人的话,萧宁扫了他两眼,突然问道,“你和嫣然在一起了?”
萧炎微微侧头看向别处,声音干巴巴道,“没有。”
“那就好。”白衣青年弯唇,轻飘飘的嗓音里,那满含的坏心眼让一旁的萧媚都听出来了,“我今晚打算找嫣然谈谈心……”
“哦。”黑衣少年冷巴巴地回了一句,转身欲走,“没其他事,我就走了。”
萧媚看得眼睛都瞪直了,这就完事了?他不应该直面萧宁哥放点狠话吗?!
难道这一年里,在天焚炼气塔底下发生了什么?
萧宁却眼神一暗,视线晦涩地扫过黑衣少年脖颈上那些若隐若现的痕迹,心头微微一紧缩,便是一道又酸又涩的刺痛涌向了四肢百骸,久久不散。
他该猜到的,一年时间,那塔底下只有二人,她和萧炎怎么可能没有进展呢?
她甚至……没有半分隐藏的意思,在少年身上留下这般暧昧显眼的痕迹,分明是在宣称,这是她的人。
哈,虽然早就猜到了这一天,可没想到,原来这种感觉……就像是将他的心于瞬间撕碎一般,痛到便是轻轻呼吸一下,都仿佛牵扯了百万个血淋淋的伤口。
她明明知道,自己今天一定会因为陀舍古帝玉和萧战失踪的事情找萧炎,却还是在少年身上留下这么明显的痕迹,这分明是在对他说,放弃吧,她早已心有所属。
她这般聪慧的人,怎会不知自己喜欢她,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谁都明白,可惜她错了,有些人宁愿长痛,也不愿放弃。
指腹微微用力按住黑衣少年的肩膀,萧宁轻呼了口气,淡淡道,“进屋吧,有重要事跟你说。”
……
纳兰嫣然从藏书阁里回到内院时,已经是半夜了。
萧媚蹲在磐门门口困得想打盹儿,又因为二楼黑暗处某个视线吓得后背发凉不敢睡觉,生怕那归来的少女被截胡,好不容易熬到纳兰嫣然回来,她“哇”地一声扑了过去,抽噎道,“女神!你终于回来了呜呜呜——”
她再不回来,她都怀疑自己今晚要被萧炎切片了呜呜呜!
“怎么了?”纳兰嫣然拍拍小姑娘的后背,安慰道,“出什么事了吗?”
“萧宁哥生病了。”萧媚不忘自己的任务,抬起湿漉漉的眸子呜咽道,“你去看看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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