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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5. 第 295 章 刘老登大舞台10(2 / 2)

赌场里的人眼睛才贼呢。

这小子年纪轻轻就能随手掏出一把金豆做赌注,可见家资不斐。

看他那双明显稚嫩的小手,显而易见没玩过这东西。

脸又很生——在这儿的都是豪富子弟,贵族之后,他们没见过的人,基本上可以默认为乡下来的。

什么,你们家在地方上也是豪族?

地方上算个屁啊,这儿可是长安,甭管你多有钱,外地过来就是乡下人!

霍光抵达长安之后,基本上没怎么出过门。

张安世是文雅贵公子,从不涉足赌坊。

刘彻就更别说了,他从前倒是也出过宫,但要不是到他舅舅家去,要不就是往姨母家,哪儿来过这儿啊。

是以人虽都是说出去会让人吓一跳的人物,到了此处,竟无人认识!

刘彻要的就是这个无人认识。

大方的抓了两把金豆叫霍光跟张安世也去赌,他自己随意的挑了个对手开始寻找手感。

第一局,输得毫不意外。

多久没摸赌具了?

不稀奇。

第二局,又输了。

第局,感觉有点出来了……

然而前三局玩下来,周围人看他输得痛快,给钱也痛快,已经认定了这是个冤大头,即便看他手上的动作越来越熟练,也压根没当回事。

赌注压得极多。

第四局,刘彻赢了。

对面鸦雀无声,俱是满脸带绿。

这怎么会……

再来!

刘家人向来都是招猫逗狗的好手,赌钱喝酒是刻在DNA里的本能,更别说刘彻浸淫此道几十年。

他不光自己琢磨,还请擅长此道的人给他教学呢!

前三局输是输在手生上,再之后感觉到了,就是胜多输少,胜极多,输极少。

张安世拿着刘彻与他的那把金豆子,却没有急于下场,而是场外观摩,熟悉规则,十拿九稳之后,坐了上去。

他选的是棋赌。

一场都没有输。

原本的世界里,张安世是因为父亲的荫蔽被选官,是什么让他被皇帝看重,另眼相待的?

武帝出行时遗失了箱书籍,十分痛惜,其余人束手无策,张安世这家伙把这三箱书都默写了出来……

这脑袋去算棋,怎么可能输啊!

霍光下场却要比张安世早得多。

他从前是接触过赌博的,玩的也挺6,主要是聪明人基本上做什么都6,并不仅仅局限于赌博。

他也输,但是输得极少,胜的更多。

个人都在赢,且是源源不断的赢,当然就要有人源源不断的输,当人面前的金银财物越堆越多,且仍旧乐在其中,没有任何收手的意思之后,周围人就没那么冷静了。

赌坊的主人额头青筋绷起,笑容满面,到霍光面前去:“这位公子,须知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

霍光抬头看了他一眼,耳朵里听着那边儿皇太子兴高采烈的声音,单手扶住腰间佩剑,另一只手继续赌博。

一句话都没说。

霍仲孺别的不讲,身形是极高大的,冠军侯也好,霍光也好,这副骨架都很像他,霍光手往剑柄上一按,那股酷似兄长的锐气便出来了。

赌坊主人深知会咬人的狗不叫,还真不敢跟这个毛头小子硬碰硬,遂又去张安世面前:“这位公子今日百战百胜,何不见好就收?”

张安世目光落在面前棋局上,指间捻着一枚棋子,摇头道:“不收。”

又问他:“还有别的事吗?”

赌坊主人深吸口气,忽然一巴掌拍在他右臂,脸上带了几分威胁之意:“你可知道这是谁家的买卖?”

手臂受力,那枚棋子随之滑落,骨碌碌落到了地上。

张安世这才转过脸去看他,淡淡道:“你这赌坊人来人往,宾客极多,一日有多少金银入账,又向朝廷缴纳多少赋税?”

“打开大门做生意,最后输不起,却以势逼人,你可知犯得是哪一条律令?”

再点一点赌坊主人身后面色不善的打手们:“这是你店里雇佣的工人,亦或是你家主人豢养的门客?”

他笑了一笑:“你家主人果真是了不起啊。”

当今最为厌恶贵族豢养门客,魏大将军乃至于冠军侯都不曾触碰这个禁地,陡然将这帽子盖到普通权贵身上,可想而知这分量有多重了。

更不必说赌坊本就是暧昧生意,真要是扯到律令上,闹到明面,只怕是犯了所有赌坊的众怒……

赌坊主人听到此处,额头已然有了几分汗意,又觉得这少年兴许是在吓唬他,于是故意冷哼一声,道:“赌坊有罪,你来此难道便没有过失?真闹大了,得罪的可不止是我们一家,有你的好果子吃!”

张安世心说我爹得罪的都是诸侯王、馆陶公主,乃至于当朝丞相这样的人物,你们一群开赌坊的在这儿跟我说这说那——你们算老几啊,仇视我们张家,排的上号吗你们!

他深觉好笑,旋即起身:“那我们这就去吃好果子。”

赌坊主人马上按住了他的肩膀。

这一回,力气却轻得多。

“您且坐,小人说话急切了些……”

张安世以目示意落在地上的那枚棋子。

赌坊主人赶紧吩咐下人:“还不快捡起来!”

下人马上弯腰,张安世抬腿轻轻将他手臂踢开,同时抬头:“你来捡。”

赌坊主人脸色变了几变,周遭人的目光投来,含义难辨。

他几经踌躇,终于还是讪笑着弯下了身,捡起那枚棋子,客客气气的放回到桌案上。

张安世朝他摆摆手:“没什么事了,你去吧。”

赌坊老板涨红着脸,好半晌没说话,梗着脖子走出去几步,便歇了去寻年纪最小的那小子说话的心思,而是使人过来:“去告诉主人,有人前来寻衅,脸生得很,脾气却很硬。”

侍从领命而去。

约莫过了两刻钟,就在人桌上财物越堆越多的时候,终于有人簇拥着一个二十出头的贵公子来了。

赌坊主人便引着他去见人当中唯一还没接触过的刘彻面前去。

彼时刘彻脚踩在凳子上,袖子撸起来老高,头发也有点乱,正兴奋不已的玩投掷游戏。

那贵公子仔细端详几眼,确定没见过这小崽子,便料定他没什么尊贵出身,下巴一摆,马上有人近前去斥退同刘彻赌博的人:“让开让开,知道谁来了吗?!”

刘彻大叫一声:“不准走!这一局都没结束!”

赶人的侍从被气笑了:“我家主人可是龙頟侯之子!”

刘彻眼皮都没抬起来,满不在乎道:“龙什么侯?根本没听说过啊!”

这下子,那贵公子脸上的气定神闲也绷不住了。

当即怒道:“我堂堂弓高侯之后、龙頟侯之子,你居然不知道?!”

刘彻闭上眼睛,专心致志的摇着木筒,不耐烦道:“你在狗叫什么啊,都说了没听说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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