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你大爷!”
阮圣禁不住爆粗,“他拿儿子威胁我,你也拿儿子威胁我,老子七十多岁才有个儿子容易吗?成了你们的把柄了!”
真是两个不当人的东西!
“我这不是怕你下手吗?”苏映雪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见他恼了,软着声音抚平他的怒气。
“哼!”
阮圣浑身上下都写着老子生气了。
但他表现出生气的样子,苏映雪就知道,他不会再对这个人下手了。
至于这个人……
苏映雪站在他身边,如实道:“我是楚奕寒的妻子,也是大晟朝的皇后,起初救你,是想拿你研究,如何破解陈若白的毒蛊术,但我看你能醒过来,便更想让你说一些琼州城内的情况,看你身上的衣料,哪怕破损了,也能看出是天潢贵胄的,但若是你一心求死,什么都不想说的话,我也不会勉强你的。”
她在男人手里塞了一根绳子,绳子上系了铃铛,若是他有需求,只要拉动绳子,她就会听到铃铛的声音,来救他。
当然,若是他不想,她尊重他的选择,并且告诉他,“我会将你和那些无辜的百姓,埋葬在一起了。”
“不……孤不想被埋葬,孤……”
宇文睿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像个僵尸一样,说话并没有那么轻松。
他还能张嘴,但发声是困难的,没有留住苏映雪。
他只想告诉苏映雪,他是琼州太子,不想与百姓埋葬在一起,请将他葬在远离喧嚣的一座深山上。
若水关与琼州的大战,每日都在上演,陈若白将人心玩弄到了极致,每每派服了毒的琼州百姓=冲锋在阵前,让若水关的将士杀的手足无措,军心不稳,又派蛊尸及大军在后,于军心不稳之中,残忍杀戮。
林思思与叶清儒率部下,每一日都是苦战,哪怕他们砍下的人头再多,砍倒的蛊尸再厉害,他们也没有丝毫成就感,只有满心的悲凉和创伤。
叶清儒深深的记得,自己营中的一个士兵,受了伤在他面前哭泣问他,“将军,我们终日训练,就是为了在战场上,杀那些无辜的老百姓吗?”
叶清儒没有办法回答他,他心头,只有更加沉重的。
他还记得,今日冲到他的战马跟前,拿着一把破镰刀来攻击他的一个男人说,“将军,求你一枪往这里戳,让我死的痛快点。”
他那张饱受折磨的脸上,是绝望,痛苦,悲凉,孤注一掷的卑微请求,让他手里的枪,在狠狠的颤抖。
他与手下的士兵一样,都于心不忍。
他们每次战后归来,想的都是:刀只御外敌,从不对百姓。
这一点,林思思也深有同感,只不过她今日被辛荑引出去,在山坡上跟她一战,打的激烈,受的伤有些严重,她回来便在军帐中躺下了,暂时还没有去拜见楚奕寒。
她的军帐外,传来苏映雪的声音,“思思,我能进来吗?”
“可以!”林思思像以往似的豪迈大喊,然后便扯痛了伤口,嗷了一声,倒回床上。
苏映雪在外面都听到她嚎的声音了,连忙拎着药箱跑进来,将她扶着在床上躺起来,她这边给林思思检查伤口的时候,已经有两个丫鬟打扮的人,抬了一架屏风进来,然后陆陆续续的搬了几把椅子,放了好些东西在上面,然后立刻离开,被送出了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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