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或许又是谢沾衣从何处找来迷惑他的狐妖,两人正做戏给他看。
冥界阴毒手段极多,谢沾衣甚至可能还带着红蓼在附近看着,他绝不容许自己在她面前犯下这种错误。
红蓼注意到他的分寸感,就知道他怎么想的了。
他还不敢认她。
倒也没关系,毕竟之前才发生过别的狐狸假冒她这件事。
红蓼只严丝合缝地把他护在身后,不给谢沾衣任何伤害他的机会,但其实谢沾衣从没想过可以就这样杀了云步虚。
云步虚体内可是继承了所有天之主的血脉,这么好杀的话早就死了。
上次白婴和束云壑和他一战他去都没去,正是知道这样没用。
要杀云步虚,得先想办法崩坏他的心理防线,击碎他的元神,最后才是肉身。
肉身毁灭之后还有天之主的血脉,摧毁血脉仍是件难事。
他现在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完成第一步,摧毁他的心理防线。这就是他今日的计划。
理智将一切都分析得很好,可看着红蓼这样不顾己身义无反顾地挡在对方面前,谢沾衣就觉得很不顺眼。
凭什么。
凭什么到了这个时候,哪怕是妖族,也愿意为他冒险,无畏生死。
从来没有人心甘情愿为他这么做,他身边的人不是弃他如蔽履,便是琢磨着如何能杀了他得到他的位置和血脉。
云步虚他凭什么?
就凭他长得好看?
谢沾衣细细打量云步虚汗湿的面颊……他确实生得好,和天之主那个无情无爱的怪物一样俊美不凡,天下无双。
肤浅。
当真是肤浅。
谢沾衣怒火中烧,再不手软,极尽所能击败红蓼。
红蓼浑身是血,一次次倒下,却从未将云步虚的身影露出半分。
云步虚察觉到了什么,冷静地利用地面的震动一点点确定谢沾衣的位置。
「你为了他还真是不怕死。」谢沾衣悬于月下,「既然你对他有如此深情厚谊,那孤就成全你好了。」
「孤就让你死得其所,且看看你死后,他又能惦念你多久。」
人死了就什
.
么都没了,这只是对于其他人来说。
对谢沾衣来说,人死了才为他掌控全部。
红蓼尽可去死,她死之后的魂魄他会亲自收殓。
他会把她制成冥鬼,拿来对付云步虚,就看云步虚到时如何消受。
红蓼已经精疲力竭了。
要不然对于反派这种装发言她肯定得来两句。
她皮毛都脏了,气喘吁吁地倒在地上,九尾毫无生机地垂着,狐狸眼都快睁不开了。
即便如此,她还是把云步虚完全挡在身后,没有背弃自己说要保护好他的诺言。
看着谢沾衣手中灵力袭来,红蓼费力地翻了个身,用巨大的身子将云步虚方圆几里都挡住。
「我这叫什么……」
她用爪子轻轻去碰云步虚的身子,但他直接把她的爪子按了回去,红蓼心里一酸,他还是认不出她吗?
「我这就叫色字头上一把刀,刀刀要我命啊。」
红蓼闭上眼睛,撑起身子,四肢底下留下空间,将云步虚笼罩好,等着谢沾衣的灵力打在身上。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事情出现了转机。
身下的云步虚按完她爪子,就抓住了她一撮毛,红蓼浑身一震,情不自禁地缩成了小狐狸,被他熟练地拉到了身后。
他还是三感被封,仍无法确保一切都是真的,然冥皇狡诈,万一这次就是真的红蓼怎么办?
对方的想要毁他道心,看他崩塌,自是处处设计。了,反反复复。
他要非常谨慎,不能有任何错漏。
摆在他面前的是世间最难的选择题。
红蓼注视着他明明已经因毒发而血脉逆行,却仍是稳稳地替她挡下谢沾衣的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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