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跟屁虫吗?米亚被这位殷六侠给缠的有些窒息,感觉自己都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来给对方一个大伏魔拳了!
那日给俞岱岩做完了手术之后,这位殷六侠就缠上了她,而且还净问一些追根究底的问题。比如说什么她是做到给俞岱岩的四肢都切了口子,却不见他流多少血啊,俞岱岩的皮肤为什么会在涂了药膏之后出现蜕皮现象啊等等一类的,就连她缠在俞岱岩伤口上面的轻薄棉布殷梨亭都能在它被拆下来之后好奇的翻来覆去的查看,然后跑过来问她为何要用这种布料来裹伤口,还必须是用热水洗过,烈酒泡过的?
可以说,在武当山这几天的日子里面充分的让米亚见识到了一个男人是怎么化身为十万个为什么的,也见识到了一个男人媲美五只鸭子般聒噪的能力,这位殷六侠,真的是太令人头疼了!
偏偏宋远桥平时要打理山上的事务,张松溪也有门派的事情要管理,照顾俞岱岩的主力军就是殷梨亭,搞得她不得不每日木着脸面对着一百只鸭子的可怕聒噪。
“这药膏就是你说的生骨续脉膏?”殷梨亭看着米亚把一坨黑乎乎的粘稠状物体倒在俞岱岩的伤口附近,忍不住好奇的问。
前几天的时候他三哥还只是躺在床上,伤口处什么都不敷,现在结痂了,纪师妹终于对伤口动手了!
“没错,你用手把这药膏在俞师兄身上揉开,记得不要碰到伤口处的痂。”米亚木然的点头,不想要搭理殷梨亭,安排给他一项工作。
反正这家伙秉承着男女授受不亲的念头,又是照顾俞岱岩的主力军,就让他来做这件工作吧。
“好。”殷梨亭除了好奇了一点儿,问题多了一些之外,在这上面还是挺听话的,米亚说要他揉开这坨药膏,他就乖乖的揉开,完全不在意这药膏那闻着特别诡异的味道。
不过他依然是很好奇,“这药膏味道为什么这么.....奇怪?”
这个生骨续脉膏闻起来就好像是把一堆的香料给浓缩在了一起,味道真是令人难以言喻啊。
“因为里面加了一种药材的功用就是激发其他药材的作用,其中当然也包括了它们的味道。”米亚继续用小木板往俞岱岩的手上涂药膏,看都懒得看殷梨亭一眼,十万个为什么先生又出现了。
“你揉的时候用点儿内力,这样会让药力化开的更快一些。”她一边涂药一边指导着殷梨亭。
而俞岱岩则是生无可恋的躺在床上无语问苍天。
他现在身上只有一套中衣,还是没有没有袖子跟大半截裤腿的,就是为了方便涂药膏。
之前他以为自己被人家姑娘给捏四肢已经够过分的了,没想到现在还有更过分的,他转动了一下眼球,看到了自己腿上露出的毛茸茸的腿毛,已经放弃了思考人生,直接自闭了。
他被麻沸散给麻过去的时候人家还在他身上动刀子呢,现在只是涂点儿药膏算什么?更何况至少纪师妹没有直接上手揉,这项工作是他六弟做的,俞岱岩已经不能要求再多了,否则的话,他真的怕这个从来都不按照牌理出牌的峨眉师妹再做出来什么惊爆眼球的事情。
知道他当时醒过来感受到手指能够用力的时候遭遇了什么吗?俞岱岩回想起来那时候的情景,真是有一种猛汉想要落泪的感觉。
“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俞岱岩在麻沸散的药力过去了之后大喜过望。
时隔十年,终于重新感受到了自己四肢可以用力的喜悦之感,如果不是伤口还裹着的话,早就起来感谢这个再生父母一般的师妹了。但是即使人起不来,感谢的的话却是不妨碍说的,只不过他话刚刚出口就被人截住了。
“以身相许就不必了,来世做牛做马吧。”米亚幽幽的截住了他的话头。
大恩大德无以为报的后半句她真是不想要再听到了。
自从来到了这个世界之后,虽然行走江湖的时间不长,可是也足够她从元兵手中救下不少人,大概是年轻,身体还没有发育完全,性别特征不明显,出门的时候又是男装打扮、身上背着刀匣,导致了十年前的她看起来像是一个长相俊美的少年,不少被救下来的姑娘们都想要在她身边当个小丫鬟什么的。有一次救了一家子被劫道的人之后,那家的男主人还想要把女儿嫁给她,用的也是这句经典的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以至于她现在听到这句话都开始神经过敏了!
结果就是俞岱岩差点儿没被这句话给噎得晕过去!
“你,你,你........”俞岱岩那边被噎得直翻白眼,殷梨亭这边却已经炸了,抖着手指着米亚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什么我?”米亚冷眼一扫,啪的一声拍掉了殷梨亭举起的手。
有毛病啊?
“纪师妹真是风趣。”同样吃了一惊的张松溪反应的速度要快一些,赶紧打圆场。
他觉得纪师妹大概是这两天被六弟给缠的太暴躁了,所以才会说出来这种话。
这位武当七侠中最为精明的一个眸色闪了闪,又想起来了当年这位纪师妹跑到武当山来退婚的事情。那时候六弟因为心里面不好受跑回了家,后来回来之后跟这位纪师妹也没有别的兄弟之间那么熟悉,别说是整天被她拎着双刀追着跑的五弟了,就连平时点头之交的大哥跟二哥都比六弟跟人家的关系要熟络。
原本的婚约者变成了陌路人,是要避嫌的。特别是现在六弟整天叽叽喳喳的跟在纪师妹后面问来问去,纪师妹有所警惕也是正常的,今日说不得就是一个提醒。
张松溪垂下了眼眸,他自是佩服这个峨眉师妹的。
换了他遇到纪师妹的这种情况,能不能活下来还不好说,更不用说十年里面一个人待在一座孤岛上面,最后还成功的或者回来了,论心性之强韧,他不如她。
这样的一个奇女子,既然在十年前就能发出那样惊世骇俗的宣言,十年后自然也不会后退,无论如何,六弟跟她之间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现在见他这般总是缠着人不放,以纪师妹的性子来看,做出这种提醒并不奇怪。
“我也觉得我自己很风趣。”米亚假笑了一下,完全没有把张松溪的话放在心上。
什么风趣?只不过是条件反射而已,你要是被人这么感谢了几十次也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她真是觉得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这句话有毒,感谢别人的时候难道就不能换个词吗?接在后面的要么就是以身相许,要么就是来世做牛做马,搞得现在她一听到这几个字就神经过敏!
之后的事情就简单了起来,宋远桥跟张松溪依然每天忙着派中的事情,张三丰则是在去了一块心病之后突然有所感悟,紧急的闭了一个短关。
而事件的中心人物俞岱岩也每天接受着六弟无微不至的照顾,顺便当了一把被观察的实验对象——米亚很好奇内力对骨头跟筋脉的愈合会有什么样的加成作用。她自己的内力可没对她的肺部受到的伤害有什么帮助,即使是练了《九阴真经》的疗伤篇也是一样,因此她怀疑内功这东西的作用范围很有局限性,并不是万能的,现在正好有俞岱岩这个现成的实验者在,倒是可以观察一下他的情况,到时候好跟自己以前记录下来的笔记做个对比。
不得不说,米亚的内核始终还是那个曾经在科研上面孜孜不倦的灵魂,遇到事情第一反应就是记笔记,做研究,探究之心不死!
不过这种情况也注定了她只能继续接受殷梨亭的骚扰,每天被迫充当十万个为什么解答器,日子过得的郁闷的很了。
就在这种情况中,阔别了武当山十年之久的张翠山跟着俞莲舟和莫声谷总算是在张三丰的百岁寿宴的前一天回来了,还带着自己的老婆。
只不过一行人的脸色都十分憔悴,精神看起来也是萎靡的很。
“三哥伤好了?”见过了师父,又跟几个兄弟寒暄过后,交流了一下这么多年的经历,众人最后说到了俞岱岩身上,听闻这个消息的张翠山立刻就坐不住了,腾的一声站了起来。
当年若不是为了追查三哥被害一事他也不会下山遇到后面的一系列事情,这件事对他影响可谓极其深刻,现在听了这个消息自然无法淡定。
而旁边的殷素素则是面上一喜。
她出身天鹰教,本就行为乖张,心狠手辣又肆无忌惮,在嫁给张翠山之前被骂成是魔教妖女真是一点儿都没有冤枉她、可是嫁人生子之后事情却有了变化,在冰火岛的时候还好,岛上只有谢逊于她和张翠山,与正邪无关,与旁人也无关,只过自己的小日子就好。可是离开了冰火岛之后她却日日担心,将来遇到了丈夫师兄之后该怎么办。
俞岱岩的残疾虽然不是她所致,可是当年若不是她暗算对方导致了他无力反抗的话,也不会瘫在床上这么多年。
若是现在他好了的话,那她是不是罪过也没那么大了?
想到此,殷素素暗暗地看向了丈夫张翠山,似乎是想从他脸上看出来一些端倪,可是见到的却只是一片狂喜之情。
“倒也不算是完全好了,纪师妹说三哥已经在床上躺了十年,就算是接骨续脉成功了也会留下后遗症,阴天下雨之时的痛苦是少不了的,而且他想要恢复往昔的实力也需要大量的时间来修养练习........”宋远桥含笑对张翠山解释了一下。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比之原来只能瘫在床上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对武当来说算得上是喜事,所以他说起来也是心情愉悦。
“我这便去见三哥!”张翠山听到此处已是按捺不住,冲了出去。
殷素素迟疑了一下,也紧随他而去。
剩下的几个人则是互相对视了几眼,也跟了上去。
只是到了俞岱岩的院子前面,却只见殷素素一个人在外面呆呆驻足,“弟妹何不进去?”俞莲舟眉毛一扬问道。
“他们师兄弟见面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我一个妇道人家怎好进去打扰。”殷素素表情略微古怪的看了看天色,说了这么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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