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来看小朋友们,姑姑,楸楸哥哥肯定要来看的。
决定了。
几分钟后,在被爸爸妈妈牵手离开幼儿园时,跃跃坚定回头:他一定要来,阳光幼儿园,上幼儿园!
***
距离阳光幼儿园开园试课,转眼又过了几天。
这天星期四,午休时间,唐楸坐在C城中学的美术社里,正对着窗外的阳光,观察着自己手中的一小瓶粉状颜料。
透明的小玻璃瓶里,装着像是粉笔灰一样细腻,但是比粉笔灰要漂亮许多的颜料颗粒。
唐楸拿着玻璃小瓶,再次轻轻晃动了一下。
里面的颜料颗粒,折射着太阳的光线,流光溢彩。
唐楸感觉这种颜料粉很漂亮,又不厌其烦的对着窗外晃了晃小玻璃瓶。
他的腿边,还有一个小木箱,小木箱里,按照颜色的深浅色系,放满了装着各种粉状颜料的小瓶子。
这些颜料,是唐楸昨天才拿到的。是大伯母送给他的。
正如文清之前想的那样,本身就很喜欢画画的孩子,应该会喜欢一套新的,比较特殊的颜料。
唐楸确实很喜欢。
在刚拿到小木箱的时候,他其实就想立刻用里面的颜料画一幅画了。
就好像小朋友拿到了喜欢的玩具,就迫不及待想玩一样。
只是昨天时间有些晚了,妈妈怕他画起来会熬夜,才把小木箱暂时收走了。
不过早上上学的时候,妈妈又把小木箱给他了。
坐在美术社的窗前,把小木箱里的每一种颜料都仔细看了一遍之后,唐楸拿出一张画纸,贴在画板上。
又拿出一个新的调色板,开始认真的做起了画画前的准备工作。
因为是午休时间,此时美术社里的美术社成员,只有唐楸一个人。
还有就是正坐在后门位置看书的傅洵。
以及蹲在一个小角落里背乐谱的齐佳。
三个人分属在美术社的三个小角落里,弄出来的动静,却比不上庞嘉齐或者周廪,任意一人在场。
整个美术社都安静极了。
不过这种安静并不会让人无所适从。
唐楸坐在画架前,先轻轻倒出了一瓶钴蓝色的颜料粉。
再用小木箱里附带的一瓶颜料油,以及一个研磨棒,把颜料粉和颜料油轻轻混合在一起。
颜料在湿润状态下,颜色又深了一些。
唐楸一时还不太适应这种颜料特性,不过天赋和坚实的基础使然,还是很快就调出了很多种他需要用到的颜色。
画的,自然是他一看到这些颜色,就莫名想起来的蓝孔雀。
画这只蓝孔雀时,唐楸用的是偏工笔的技巧。
细细的画笔,用笔尖一笔一划的勾勒。画起来有些慢,也有些磨人。
不过唐楸的耐性好,也不觉得这样的画法折磨人,抬手轻轻的画着,时不时还能走个神,扭头看看正在看书的栗子哥哥。
以及背乐谱背到逐渐开始精神恍惚,拿着手在头顶上乱抓的佳佳。
就在齐佳开始崩溃的时候,美术社的门再次被人轻轻推开。
红着眼眶推门进来的那个美术社社员,也没想到,午休时间,美术社里还有人。
等看到社长也坐在那里时,看这位社员的表情,好像恨不得立刻钻到地里去一样。
“社长。”看起来十二三岁,和唐楸同届的红眼眶学生讷讷的喊了一声。
唐楸在上个星期,其实还不是美术社社长的。
然后在这个星期,上一任社长说要备战中考。
他就忽然是了。
唐楸看到那双红通通的眼眶,稍微皱了皱眉,起身。
小少年张了张嘴,刚想问面前的社员为什么会红眼眶,是不是哭了。
就见对方忽然低下头,仿佛不敢直视唐楸的目光一样,自己语速飞快的说道:“社长,我要退出美术社了,来拿东西。”
美术社的退社率很低。
尤其是在上学期,社长加入后,就更低了。几乎趋近于零。
可就因为他,美术社的退社率,要上升了。
想到这里,说着要退社的社员更是难受的又想哭了。
可他没想到,社长并没有因为他打破了美术社这段时间以来0的退社率而生气,而是继续问:“郝帅,你为什么哭了?”
来人赫然就是唐楸在初中开学时,认识的第一位同班同学郝帅。
唐楸不问还好,这一问,郝帅自己彻底兜不住了。
“我爸妈吵架。”
“我妈说我爸天天就知道在外面,不着家。”
“然后我爸说我妈,天天就在家,就负责照顾我一个,结果我还在学校里不务正业。”
“我妈骂我爸吃枪.药了,说儿子哪里不务正业了。”
“我爸就说,我都上初中了,不想着报个课外班,提升成绩,天天想着往什么美术社跑。有本事靠画画,画到年级前十。画画长大能有什么出息?”
“我爸和我妈大吵了一架,吵的特别凶……”
“我知道,我爸其实就是因为在外面谈生意不顺利,这两天心情不好,在给我妈找茬。然后我妈也不高兴,他们就吵起来了。我就是他们吵架的一个筏子。”
“可是我还是想试试,用多些时间学习看看。如果我成绩提升了,可能我爸就不会和我妈吵架了。也不会说我妈,除了看孩子什么都不会,最后连孩子都没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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