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小房间内一共放着三张小床,小床里睡着三个看着从刚出生到五六个月不等的孩子,那个刚出生的孩子嘴唇上有一个挺明显的小豁口,估计就是因为这,才被自己家里人扔在了福利院门口。
唐志勇今天拿的奶粉,就是给这孩子带的。
院长从唐志勇手里接过那罐奶粉,叹了声气道:“这孩子的父母也是狠心,这么冷的天儿也把孩子往院门口扔。”
等到福利院里面的人听到外面隐约传来的哭声,把孩子抱进来的时候,孩子小脸儿都已经冻得青紫了。
院长当晚冒着风雪,请来了和自己相熟的医生,一番检查后,医生说孩子是先天唇腭裂,外加营养不良,想要让孩子挺过这阵儿,得先给他喂点有营养的东西,不能拿米汤喂,不然怕是养不活了。
院长没办法,这才想到了唐志勇和陈孟,想起他们去年才有了个小儿子,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往唐家打去了电话。
他们家楸楸现在还没有断奶,现在依旧是把奶粉当主食,如果是要一直再另外供着一个孩子,唐志勇估计要斟酌着,毕竟人有亲疏远近。
但只是拿一桶奶粉出来,让这孩子渡过难关,唐志勇还不至于心硬到不愿意。
老
院长把奶粉罐打开,在唐志勇的指导下冲泡好奶粉,便给床上睡着的,哭声都显得微弱的孩子喂了过去。
这孩子估计也是饿了,小嘴咂摸着喝完了小半碗的奶,这才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老院长给孩子喂完奶,把奶粉罐锁在了房间的柜子里。
临走时,唐志勇还看到了另外一个前段时间被送来的孩子。
听院长说,这个叫做肖斐的孩子也是被人贩子卖来的,然后趁买他的那家人不注意,自己跑了出来,一头扎进了派出所。
“这孩子比小泽运气好,过来的时候还活蹦乱跳的,也记得自己家在哪里,就是电话号码忘了。他家在C市那边,我们已经联系了C市的警察局,他们说就这两天就想办法通知这孩子的家长。”
那个靠墙站着的小男孩一见到院长就立刻跑了过来,适应良好的和院长告状:“院长,二狗抢我的糖!”
告完状,小男孩还有些好奇的问:“院长,小泽是谁,为什么我比他运气好?”
显然,这孩子是个健谈外加自来熟的。
哪怕经过被人贩子都给卖了的这一遭惊吓,也没有让他变成惊弓之鸟。
据说就是因为这孩子看着太自来熟了,买他的那对夫妻还以为这孩子是年纪小,还不懂事儿,觉得应该挺好养熟的,所以才没有遵循人贩子的建议,等孩子到家后先把人在家里关上半年,这才让他找到机会跑了出来。
院长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后,也知道这孩子话多,一给他搭茬话就停不下来,于是敷衍道:“小泽是一个比你大些的哥哥。”
小男孩眼睛滴溜一转,也不继续问了,只是粘在院长身旁不愿意离开。显然是也明白了,整个福利院里,最能保护他的人,就是院长了。
过了一会儿,小男孩又有些期盼的问:“院长,我爸爸妈妈他们过来了吗?”
院长这次没敷衍,耐心道:“院长已经找人通知你爸爸妈妈了,再过不久,他们肯定就来了。”
小男孩闻言,这下开心了,走路看着都一蹦一跳的。
与此同时,C市
在每个城市里,大概都有这样一个寻人组织。
组织里的成员都是以家庭为单位,聚在一起,报团取暖,日复一日的寻找着自己丢失了的孩子。
遇到有找到自家孩子线索的成员,其他组织成员也是不遗余力的伸出援手,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期盼着下一个有好消息的,也许就是自己家。
此时,一间装修简陋的会议室内,桌子正中间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顿时,房间里的所有人,目光齐刷刷的看了过去。
每当C市警方手里有新的失踪儿童线索后,他们就会拨打类似这样的寻人组织在警局留下的电话。
也就是说,这个电话铃声,在这间会议室里,就代表着希望。
距离电话最近的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几乎是抢一般拿起话筒:“喂?有我家孩子消息吗?有我家孩子消息吗?!”
女人身旁的男人也立刻凑了过去:“我家孩子叫肖斐!”
这对夫妻是几个月前才加入的寻人组织。
现场其他家长几乎能想象到,他们等会儿将要面临的铺天盖地的失落。
因为这也是他们曾经经历过的。
却没想到,电话那边的警察像是真的应了一声,朝接电话的这对夫妻询问起来:“是一个五岁大的小男孩,被拐时四岁多,左手臂上有一个红色的圆形小胎记,是不是?”
夫妻俩几乎疯了一样点头:“是他!是我们孩子!”
能见证一个家庭顺利的重新圆满,打电话的警察心情似乎也好了很多,语气里这次稍微带了些轻松:“孩子找到了,人也好好的,现在被一家福利院收养。我说地址,你们记一下。”
拿着电话的夫妻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是女人最先反应了过来,手在会议桌上乱摸了起来。
一旁站着的人递上一支随身携带的笔,女人连纸都没找,就这样在自己手臂上记了起来。
会议室里的其他人,看着这一幕,有些为他们开心,也有很多羡慕,很多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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