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珣像是无力再撑着眼皮了，他带着不舍将自己埋入陆灵溪怀里，气息微弱“别讨厌，别讨厌我，灵溪，再摸摸耳朵好不好？”他想照旧哄她开心。
耳朵巍巍颤颤被他放出来，因为与魔族缠斗时的灵力冲击，他的耳朵上秃一块伤一块的，血淋淋看上去一点也不可爱了。
龙珣有些遗憾，最后一次了，可是耳朵变得一点也不毛茸茸。
陆灵溪颤抖着手轻轻摸上他的耳朵，又怕摸疼了他，指间不敢用力，看着上面的伤口眼泪一点一点滴到她手背。
龙珣继续道，带着些隐隐的哀求“灵溪，别那么快，忘了龙。”他想能被她记得久一点哪怕她以后会有别的毛茸茸。龙珣阖着眼睛想，他可真是条坏龙，都要死了还揪着灵溪不放。
龙珣嘴角抿着，眼泪无声滑落到下巴，他又哽咽着几乎是用气音“算了，灵溪要活着出去，找别的毛茸茸，陪灵溪游山玩水。”被忘记也没关系，他不想灵溪一个人，像他从前那样孤单。
陆灵溪听着他小声絮絮叨叨像交待遗言一样的话，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的哭声溢出来，相识这么久这是龙珣第一次开口说这么一长串的话，像是怕再不说就没机会了一样。
胸腔内，心脏有力跳动着却带来刀割般的钝痛感。陆灵溪仰头看着阴沉沉的天，一滴两滴，冰凉的雨水落下，耳边是呼啸着的风雨雷电，夹杂着暴雨也洗刷不去浓臭血腥。
雨水冲刷着一地的血污，地上汇成一股股血水。
陆灵溪垂眸看着几乎快失去生气的龙珣，眼泪混着雨水落下，她带着伤的唇勾了一下，小声道“什么牺牲自我，什么拯救苍生，听起来俗套死了。”可是她的龙，看起来伤得好重好重。
龙珣只觉得浑身在雨水的浸泡下冷得发抖，他好像没有力气再直起身，亲亲他的灵溪了，那双金眸中一片将死的灰败之色，他费力撑开眼皮，想最后一眼在看看她，看雨水在他眼窝处越积越多，他怎么也看不清心尖上的少女。
龙珣不甘心笑了笑，气息越来越微弱，他声音颤抖对着陆灵溪道“可以亲龙一下吗？，灵溪，一下就好……”
陆灵溪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将变得同样冰冷的唇印在他唇瓣上，像是两块冰块碰到了一起。
龙珣满足地蹭蹭陆灵溪的嘴角，声音越来越微弱，几乎消失在空中，他带着哀求与恐慌“对不起，灵溪，别那么快忘记我，，你不要死，你要记得我，你不要死……”他后悔了，他不要她找别的毛茸茸，他想她活着，想被她记住，不想被她丢到记忆的某个角落里遗忘。
他明明就是条小气的龙，不愿意让自己的小夫人抛弃自己，好遗憾啊，他还没叫过她一声夫人，龙唯一的，夫人……龙珣的眸子无力阖上。
陆灵溪捏着他的手感觉到他渐渐失去力气，无力勾起唇角“傻龙，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你去死，怎么可能忘了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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