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县丞根本不敢反抗他的命令,知道木已成舟,无力改变,他只能硬着头皮在前带路。
可恨今天他自己,只身一人到这来探消息,弄得连个帮手都没有。
哪怕在有一个人,他也能想办法让其去通知刑名,先把牢狱空出来,免得被沈安发现什么纰漏。
满心无奈,胡县丞还在暗道倒霉。
这一路上他特意选了个平时人多的线走,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他这一路走来,竟然连一个手下都没有。
四处看见的,全是水务衙门的兵甲。
直到牢狱门外,才有几个县府守卫,然而现在就算有机会,时间上也来不及了。
“大人,到了。”
顶着脑袋上发硬的头皮,胡县丞故作镇定,为他们介绍起来。
一般县
府的牢狱,都不算大,分为男女两监,能容纳二三十人就差不多了,小一点的更是只能承载十一二人而已。
东菱县也不例外,这座大牢在县府中规模还算不从,男女两监合计能装定员三十人,不过要是他愿意,一百人也能塞得下。
大牢构造,除了左右两监之外,就是前后大院,一共四个,两两相套。
分别是差役们看守驻跸之地,刑讯之地,活动地以及最后放的那个杀人场。
才一走进这四面高墙之地,沈安就被一股刺鼻的腐败之气,冲的头脑发胀。
于廉也是眉头紧锁,不过他能闻出点不一样的东西:“看来你这大牢里面没少死人啊;这么重的血腥味!”
胡县丞全身一哆嗦,忙赔笑道:“大人您您是知道的,像我们东菱县这地方,百姓蒙昧不开,虽然不见什么匪盗之事,但少不得有些相邻之间,互相械斗,或者是因恨凶杀之事。”
“下官要治他们,光是讲道理不行,还得靠着点手段,时间长了自然少不得一点血腥味,可至于死了多少人,下官也不知道。”
他这话说的挺实惠,于廉置若罔闻,沈安却故作理解的点点头,指点着面前的几架站笼
发笑。
“的确,有时候是要用点手段,可这种东西还是不要用在百姓身上的好。”
“大人教训的是。”胡县丞缩着脑袋,活像一只王八:“下官等会就叫人拆了,不过这东西也不是真用在百姓身上,刻意摆在这,是为了在他们入监时,予以恫吓而已。”
他的屁话,沈安也不想听,一路走进大牢里面,很快就发现这地方可不像胡县丞说的那样,空无一人。
男女两监之中,都有人在,男监八个,个个身带刑具,满是伤痕,血染的囚服都发了霉,蓬头垢面,有气无力的躺在地上。
沈安不声不响,只瞪了胡县丞一眼,顿时骇的他冷汗横流。
再看女监里,四五个女子,只穿着内衣被困在匣床上,动弹不得,一个个面无生气,目光涣散,露在外面的身子上,伤痕遍布。
周在还摆放着七八种不同的刑具。
踏出女监的一刻,沈安长叹一声,根本不比他说话,只是看了胡县丞一眼,其人以筛糠般跪倒在地,磕头比捣蒜都快,满嘴喊着有罪求饶的话。
沈安俯视其人,语调阴骘,目光却如烈火无二:“姓胡的,这一切都是本官亲眼所见,你让我如何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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