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儿,中书省雏形中书令自汉始,历多朝,根深蒂固,别说平头百姓,就连朝中大臣都认为理所应当,少了它,臣子都不知道怎么处理国家大事了。”
“现在六部官员,有事最先想到的不是咱这个皇帝,而是中书省的左丞相,偏生咱大明这个中书省左丞相,没儿子没亲戚,是个野心勃勃的权臣。”
“咱要动他,还真得一棍子打死,不能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
“然后顺水推舟,就把绵延千年的宰相制度连根拔起。”
朱元璋眼中杀意离连连,朱标却是叹息一声了。
“恐怕到时候不仅朝中震荡,就连那些世族、大儒,都得洋洋洒洒写下长篇巨论,批判父皇不遵循祖制,以个人好恶统领国政。”
听着朱标的话,朱元璋冷哼一声,“祖制?那些读书人倒是真知道自己的祖宗是谁?玩笔杆子的一会说孔子是祖宗,一会说孟子是,后来说是荀子,他们读书人自己都因为谁是祖宗吵架,一个自汉才开始的治国政策,他们还当成祖制了?”
“在大元时候,他们就说是祖制,大元的皇帝祖宗和咱们是一个?这些读书人,还有那些阻止咱废除宰相的无非是咱动了他们的利益。”
朱元璋说着话锋一转,“儿啊,若是让你操作宰相一事,你当如何?”
朱标面露思索之色,半天才悠悠叹息一声道。
“父皇孩儿不如您,孩儿胸襟不够宽广,行事不够果决,即使明知道这事得人头滚滚,可是还是心软……”
“即使经过了河东道的袭杀,还没下定决心?”朱元璋笑道。
“儿臣惭愧。”朱标心虚的跪在地上。
“哈哈,儿啊,这事啊,咱从来不打算让你去做,咱这个做老子还活着,自然不能让你背骂名,咱就想着咱这辈子把挨骂的活都干完,那样你就不用背负骂名了,咱被读书人按一个暴君的骂名,到你这里必定是圣明仁德。”
“世界上的父子不都是这样嘛?”
“父亲为儿子铺路,儿子为孙子铺路,咱们老朱家也不例外,一代传一代,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等咱死了,轮到你当家的时候,你可就不能这么束手束脚了,你也得为你的儿子杀人啊。”
朱元璋这像是叮嘱,又像是闲聊的话,让跪在地上的朱标早已经是泪流满面。
“父皇,儿臣无能。”
“咋能呢,你是咱最疼爱的儿子,性子最像你娘,你娘是仁德皇后,她的儿子是仁德太子,那咱这个做相公,做爹的,就不能再仁德了,不然呵呵,咱老朱家还不得被人欺负死了?”
“这就像老百姓过日子,家里不能都是老好人,也不能都是善解人意的,总得有能镇宅的。”
“呵呵……”
朱元璋笑着将儿子虚扶起来。
“之前上阵杀敌有给咱冲锋陷阵的淮西二十四将,现在治国明政咱本以为咱最近的几步棋,没有人给咱摇旗呐喊,可是啊,没想到老天爷送给咱一个李余。”
“老天爷待咱不薄啊!”
“父皇为国为民,自有上天送来治世能臣。”朱标抹了眼泪,笑道。
“是啊,李余是治世能臣啊。”朱元璋脸上笑容更加真诚了几分,“而且还没啥野心,若不是被咱强拽起来,估计他就想着每天笑呵呵的当个富家翁,潇洒一生。”
“呵,倒是咱老朱累了他了。”
……
一晃又是三日。
诏狱那里已经过来喊三次了,陈中扛不住了,要交代了。
直到第三次,陈中真扛不住六个疯子彼次斗曲,直接用了死命的劲撞墙,可惜饿了那么多天,连死的力气都没有了。
最后晕过去了,一查,还不是撞晕的,而是饿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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