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而已!”
方云秀微微皱眉。
她也不是很瞧得上岳云晋,但这高柳诸县也着实没有出挑的少年,她也着实不想在这里空耗了。
“您老选得这个如何?”
“他,也不行啊。”
韩垂钧瞥了一眼内屋,摇摇头:“老夫早两个月就教了他兵道斗杀锤的桩功,至今连入门的迹象都没有……”
“您老居然教他兵道斗杀锤?!”
方云秀脸色一变,复又苦笑:
“内门五大秘传,以兵道斗杀锤最为难学难练,门内都没几个能入门的,您来这里找,岂非是空费劲?”
“寻英,寻英,庸庸碌碌之辈,也值得一个‘英’字吗?”
韩垂钧扯了扯嘴角,眼神冷淡:
“实在无人,那就将他送到门里,只当完成任务,但老夫可不觉得,他们配得上这个‘英’字。”
“您老还没放弃寻找‘玄鲸锤’吗?那……”
“住口!”
韩垂钧眼皮一抬,眸光犹如鬼火般闪烁:“你话太多了!”
“弟子失言……”
方云秀身子一颤,低下头去,心里却是一叹。
‘韩老的执念太深了……’
她甚至怀疑,那年九能偷走兵道斗杀锤,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位韩老刻意为之……
“你回路府吧,记得照料邱达,他若死了,伱邱龙师兄那一脉的香火,可就算了!”
韩垂钧一拂袖。
方云秀微微躬身,离去。
“挺孝顺的孩子,就是天赋差了些……”
韩垂钧缓步走进内屋,看了一眼昏沉睡去的梁阿水,伸手往他后脑一按,确保后者睡得很沉后,转身拿了墙上的斗笠戴上。
“真热闹啊。”
韩垂钧慢悠悠的走进雨幕,瞧了眼不远处火光大作的千眼菩萨庙,低头看向不远处的墙角。
那里,有几笔不规则的划痕,常人看到,也之后以为是顽童的涂鸦,但懂得却知道。
“镇武堂……”
……
嗷呜~
千眼菩萨庙里,火光摇曳,人声杂乱,犬吠交错。
“还有人潜进来?!”
寺庙后院,空顶老僧甩了甩手掌,脸色阴沉:
“怎么会引来镇武堂的人?难道是察觉到我们在筹备祭祀?”
“听闻蛰龙府出了件大事,镇武堂的人大规模汇聚,应该是路过?但也不能大意……”
路云清静坐于桌案之后,翻阅着一本佛经,并不甚在意:
“之前那个什么自称李霸的刀客死了吗?”
“中了老僧一式白云手,就算淬体有成也绝活不了!”
空顶老僧冷哼一声,转身出门,向着犬吠人声传来之处走去,煞气滚滚,哪有白日里的慈眉善目。
“敢闯寺庙者,杀无赦!”
“杀!”
“吃我一刀!”
大殿后,十多个大和尚或拿戒刀,或持僧棍,将两个黑衣蒙面人围在中间,出手凶狠,招招要命。
“误会,误会!”
斗笠被一刀劈碎,王定挥舞长枪狼狈格挡,心中郁闷的几乎吐血。
他怎么也没想到,今夜还有其他人闯入千眼菩萨庙,还闹得很大,以至于,他们刚进来,就被认定为同伙,
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各位大师,我们只是路过!”
王定只挡不攻,只想寻找机会逃走,可一转眼,不由得目眦欲裂:
“不要!”
嗤!
刀光横掠,一颗光头被血柱冲起。
听得惨叫与怒吼,于真只觉浑身舒畅,多日积压的郁气一下消散:
“杀,杀,杀!”
“师弟?!贼子纳命来!”
“不好,他的刀上有毒!”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
惨叫、怒吼、兵器碰撞……
隔着雨幕看到这一幕的黎渊都不由得愣住了。
“这两人莫不是疯了?半夜跑来千眼菩萨庙,就为了杀人?”
伏在墙角,黎渊都懵了好一会,才从和尚们的怒吼声中分析出了前因后果。
前半夜,有人偷摸进了菩萨庙,惹怒了所有和尚后匆匆逃走,而这时,王定和于真正好凑了上去……
居然有这么多人都盯上了千眼菩萨庙?
“这可真是,太好了!”
黎渊没往前,还后退了几步。
要是于真要是被这些恶和尚杀了,也省得他出手了。
“这于真的武功确实强过秦熊啊!”
黎渊远远观战,心中得出结论:
“我要杀他,最好还是偷袭……”
千眼菩萨庙的那些大和尚个个孔武有力,半数都是养出内劲的好手,但十多个结阵一起上,竟然被于真一把刀给杀了个七零八落。
其刀法十分老辣凶狠,时不时洒出毒药,实战经验十分丰富。
但很快,随着一声洪钟也似的怒吼,战局瞬间转变。
“好贼子!”
一声大喝,大杀四方的于真都觉耳膜嗡鸣,瞬间从杀戮之中醒转。
“我怎么会……那拜神法!”
环顾四周,于真很快反应过来,但也根本无法解释,只得提刀迎上那扑杀而来的大和尚。
满身鲜血的王定几乎把牙都咬碎了,他疯狂想要逃走,却被剩下的和尚们死死缠住。
“那是,空顶?”
黎渊微微眯眼。
大杀四方的于真被一个凶恶的老僧拦住,两人大打出手,气劲飞溅,杀气四溢。
“招招凶狠,这些和尚……”
黎渊微微眯眼,注意力却不由得转移,看向了另一侧。
随着于真的大打出手,整个寺庙的和尚都被引了过去,他一眼扫过,只有一口大香炉孤零零的立在雨中。
也不对,还有三只恶犬在狂吠。
“这菩萨庙里养着这么多恶狗,估摸就是防着别人摸进来吧?难怪这个雨夜这么热闹……”
黎渊心下了然。
他一拍墙头翻身而下,落地一点内劲爆发,弹身而起,如离弦之箭般窜了过去。
左右开弓,‘砰砰’两声,将两头恶犬打得横飞数米,又一个翻身,将最后一头恶犬踩进泥坑,直扑那香炉而去。
雨夜中,能见度极低。
黎渊快速环顾四周,眼见无人注意,果断伸手。
“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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