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发现,自己站在一块从潭底长出的大石上,潭水幽沉,远没到底。
到了这,赤龙鱼皮的加持似乎已经没用了,刺骨的寒意穿透皮膜,像是直抵灵魂,黎渊忍不住牙齿打颤。
他怀疑,如果不是赤龙鱼甲,他此刻已经冻死在这了。
“怎么能这么冷?!”
黎渊有些坚持不住,而就在他准备走时,突然发现不远处有红光一闪而逝。
“赤龙鱼!”
黎渊一个激灵,攥紧双锤,待得那红光呼啸而来时,双锤齐出,顶着巨大的阻力砸下。
双峰贯耳!
大片暗流翻涌,黎渊不受控制的飘起,已经是站不稳了,但他眼疾手快,还是将那条被他打晕的赤龙鱼抓到怀里。
“一百多斤!”
黎渊惊喜,这条鱼比梁阿水之前打的那条还大,至少值六百两黄金!
打鱼这么赚的?
突然,黎渊感觉到了暗流翻涌,眼底居然浮现出一抹红光。
“什么东西?!”
黎渊吓了一跳,不假思索的收回重锤,抱着赤龙鱼就要窜回水面。
同时,他回头一瞥。
这一瞥,他眼皮狂跳。
幽沉无光的黑暗之中,似有血光一闪而过,搅动着滚滚而流,像鱼雷也似冲向自己。
“不好!”
黎渊瞬间将赤龙鱼也收入灰色石台,内劲勃发,猛然向着水面冲去。
就这那一线血光,他看到了一条粗如水缸,长怕是超过三十米的庞然大物!
形如蟒蛇,却不是普通赤龙鱼那样的光滑,更好似生出片片鱼鳞。
那偌大的鱼头上鼓起的两个大包,就像是两支龙角。
“赤龙鱼王?!”
黎渊心头直冒寒气,他此刻都快憋不住气了,要是被卷下去,怕是要憋死在里面。
嘭!
黎渊如同炮弹也似冲出水面,隐隐间,他像是听到了巨兽的嘶鸣声。
砰!
黎渊翻身落在舢板上,大口换气时双锤在手,如临大敌。
但等了好一会,也没发现那巨鱼的踪迹。
“那条该是赤龙鱼王了吧?”
黎渊心跳如擂鼓,这是之前憋气到极限了,他攥着锤,也不知自己运气好是不好。
经叔虎找了一辈子的赤龙鱼王,他
但……
“三十多米长,这玩意怕是在岸上我都打不过。”
黎渊有些后怕。
那条赤龙鱼王自重怕是就得二三十吨,莫说是他,他怀疑八万里那体格都扛不住一甩尾。
黎渊一动不动的等了好一会儿,确定那条巨鱼已经沉入水底,这才松了口气。
“这鱼不敢出水,肯定是吃过大亏……嗯,说不定就是老韩?据说老韩也在打这条鱼王的主意。”
将重锤收起,黎渊也没了再下水的心情了,他真没想到这鱼王能这么大。
“这鱼怕是要化蛟了?”
黎渊心下嘀咕。
他吃了大半条的赤龙鱼,自然知晓这种寒潭特有的灵鱼有什么好处。
他的根骨真有些细微变化。
黎渊心下有些眼热,但那条鱼着实有些大的夸张。
“凭我自己,怕是很难拿下……”
黎渊撑着船回内岛。
这口寒潭填满了群山间的间隙,颇为浩瀚,他的来去也没人注意。
将船拴在岸上,黎渊正准备离去时,不经意一扫,看到了熟人。
“方女侠?”
方云秀立在舢板上,穿着朴素却仍是引来不少人的注视,她似乎有些心事,皱着眉头。
听到黎渊的声音,她抬头望去:
“黎师弟?”
她脚下清点,鹞鹰似跃上岸来,动作迅疾又具美感,可见武功进步极多: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
黎渊笑笑,接过她身上的包裹。
上下打量了几眼,方云秀有些吃惊,凭着敏锐的感知,她居然察觉到了危险。
这小子……
“你,已经是内壮了?!”
黎渊也打量着她,隐隐能嗅到血腥味儿:“略有进步,不比方师姐,已经易形。”
“你……”
见他承认,方云秀越发震惊,后又回过神来:“你,伱该不会吃了存神小还丹吧?”
“嗯。”
黎渊点头。
没有那枚存神小还丹,他估摸还要在内壮前磨上几个月。
“你,唉!一枚存神小还丹能换上百枚增血丹,你,你太浪费了!”
方云秀一脸心疼。
“吃都吃了,后悔也来不及啊。”
黎渊摊了摊手。
“九百两银子的丹王,内壮大成时服用也亏!以你的天赋,水磨上个一年半载也就成了……”
两人向岛内而去,路上,方云秀又念叨了几遍。
存神小还丹属于她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吃的丹药,九百两银子,换成最差的丹药,起码能吃一年了。
方云秀住在剑兵堂,有着一处独立的小院,门外有竹林小溪,环境清幽。
在这,黎渊看到了另一位熟人。
一身杂役弟子打扮,没了往日风采,颇显憔悴的路白灵,路大小姐。
两人远远对视了一眼,又各自移开,算是打过招呼。
“小灵。”
方云秀取下包裹,取出几盒精致的点心递过去。
路白灵勉强一笑,接过点心回屋去了。
“唉。”
方云秀叹了口气,进屋。
黎渊全程没说话,但路白灵的事,王佩瑶也向他提起过。
自被废了武功后,路白灵就沉默寡言,断了与高柳县所有人的联系,几乎是足不出户。
屋内,黎渊问起正事:
“对了,方师姐,师傅他老人家现在如何?”
“不太好……”
说起这个,方云秀越发皱眉了:
“虽然那千钧洞勾结邪神教在前,但韩老行事还是太过凶……暴戾了。”
见她这模样,黎渊有些咋舌:“师傅他该不会真要杀那千钧洞主吧?”
那可是宰执一府之地的大宗之主,说句贵比王侯都不过分。
“韩老一般不动手,动手就……”
揉了揉太阳穴,方云秀觉得很心累:“我回宗时,千钧洞内门六大长老,已经被韩老杀了一半了。
他不止想杀那千钧洞主……”
方云秀顿了顿,声音压低,神情极为复杂,惊惧、担忧不一而足:
“韩老,要灭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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