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万两,八十一号雅间的贵客竟然开出了十五万两的高价!
这已经超出龙虎丹有史以来的最高价,而且看七号雅间的架势,明显还要再加。
多宝楼的大堂内一片安静。
人们已经无力点评,神情各异地围观着这场不知该说是戏剧还是闹剧。
“何家与吴芈两家的恩怨短期内无从化解,既然做不成朋友,我倒不介意给他们添点绊子。”何人的语气依然是那般平和,但谢周和元宵却莫名地听出浓浓的腹黑。
“还有……”
何人话音一顿,神秘兮兮地说道:“能拿出这龙虎金丹的肯定不是普通人,说不定会是哪路高手,我把价格顶高些,他不得承我一份情?就算他不认,我也不亏什么啊。”
十三号房的小曲听出自家大哥的声音,稍加联想,也就猜到了对面是吴芈两家。
吴芈两家的家主都上了年纪,不敢擅入黑市,各自派了心腹和两位一品中期的护卫。
此时两家管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把对面的何人骂了无数遍。
若非不能暴露身份,他们必然会指名道姓地好好呵斥这个何家小辈。
在场精神抖擞、心情亢奋、惊喜欲狂、激动不能自已的只有三个人。
台上的胖管事罗瀚。
以及台下角落里两个身穿灰袍,兜帽遮发,黑布遮脸的身影。
前者是因为这是他主持的拍卖会,成交价越高,最终他能拿到的分红也就越多。
当然罗瀚对金钱已经没有太多渴望,旁人尊敬的目光才更让他感到舒爽。
那两位灰袍人亢奋,则是因为这枚龙虎丹是由他们带来。
左边那位稍显瘦弱的身影紧紧地抓着椅子的扶手,手心冒汗,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语气也微颤说道:“师兄,咱们发财了!”
旁边的男人倒是坐得稳当,不过若是能揭开黑布,便能看到所谓的镇定都是假象,他双眼冒光,微微张嘴,强压住心里的激动,瞥了师弟一眼,教训道:“淡定,这才哪到哪?”
师弟显然淡定不下来,激动说道:“十五万两,那可是十五万两啊!多宝楼抽取两成,咱们也能拿到十二万两!”
“就
算全换成千两面额的银票,那也得有一百二十张啊!”
师弟的算学水平显然比元宵好太多了,脱口而出道:“我那荷包肯定要被撑坏了!”
“没出息!”男人咳嗽一声,佯装平静道:“一百二十张还能塞进一个荷包里,将来师兄我要是赚个八.九百张的,看你咋办?”
“那就塞进七八个荷包。”
师弟想了想,很认真地说道:“师兄,那我得多买几个荷包了。”
……
……
七号房间内,来自吴家的管事猛地摔碎手里的茶杯,强自平静心神,尽可能用温和的声音说道:“都是同道中人,何必如此相逼?”
何人淡淡地回应道:“既是同道中人,那就更应该按规矩行事。”
吴家管事握着拳头,神情微冷,说道:“你就非得故意闹事不成?”
何人的回答依然只有两个字。
规矩。
按规矩竞价,有何不可?
“好,好,很好……”吴家管事被气得浑身颤抖,寒声道:“十六万两!”
“十八。”何人淡淡地道。
“二十万两!”吴家管事喝道。
“二十二。”何人从容开口。
吴家管事厉声道:“二十五万两!”
何人微微一笑,语气依然是那般中正平和,淡淡地说道:“二十七。”
“三十万两!”吴家管事的声音几乎是从齿缝里硬挤出来。
何人沉默下来,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似乎满心遗憾,随后啧啧两声,好生感慨地说道:“三十万两,老先生真是好大的手笔!只恨小子我财力不足,魄力不足。”
“恭喜,龙虎丹是您的了。”
何人用最真诚的语气祝贺道。
吴家管事松了口气,一屁股跌坐回椅子里,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的怨愤之火。
旁氏的芈家管事也神情冰冷地看着何人所处的方向,轻声劝慰了几句。
说实话,三十万两对他们而言并不算多。
能登上四海豪商榜的家族,都坐拥着数百年家业,比如吴家什么生意都做,织物、粮食、酒楼、食肆、包括赌场青楼,产业遍及全境,单是半天的收益就不止三十万两。
但十万两就能买到的龙虎丹,
平白要多花两倍的银子,谁能咽的下这口气?
尤其对他们这种生意场上的枭雄来说,花钱不可怕,他们随手就能掏出大把大把的金钱。
可如果做了一场赔到姥姥家的生意,那就无异于伤口上有蚂蚁在爬一样难受无比。
吴芈两家的管事很难受。
多宝楼的客人们却很兴奋,万两万两的抬价着实刺激人的灵魂。尤其是角落里的师兄弟二人,各自手心冒汗,呼吸几乎停滞,眼神发亮,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
若是能走进他们身前三尺,越过那层内力屏障,就能听到二人的言语。
“三十万两,三十万两,道尊嘞道尊,我的耳朵莫不是聋了唠?”
那师兄用手肘撞了撞自家师弟,声音有些麻木地说道:“修筠,你撒子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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