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京褚也没想到他刚才往上蹦的时候那么信心十足,转眼就能摔得这么惨。
他掏出纸巾递过去,温声道:“还是我拉你上来吧,这个坑确实有点高。”
他脚尖在坑道边缘轻轻一点,身体向上一跃。
整个人便轻盈的如同一只飞燕,从深坑里跳出来。
随后他转身向乡下汉子伸出手。
乡下汉子:“……”
他望着叶京褚伸来的手沉默了几秒,目光上移,看向头顶上方盘旋待命的红色甲壳虫,终于再也绷不住,呜咽一声,哇的哭出声来。
“今天晒九,东红血孀,不宜出门,否则会有血光之灾……日历上都清清楚楚的写明白了,我怎么
就偏不听呢!”
他开始哭诉起来,一边哭,一边抓着叶京褚的手吃力的往外爬。
“本来再有三天,我就能熬到蛊蜕,晋升成铜蛊师了,那时候家里就能分到地,还有火桑树,还能有资格跟倒货郎交易……眼瞅着就能全家一起奔小康,现在全完了……啊!”
男人哭的十分悲惨,明明四十多岁,最是成熟稳重的年纪,此刻却哭的像个无助的孩子。
那一瞬间,生活的重担仿佛压弯了他的脊梁,令他所有的坚持和努力都付之一炬。
他哭的伤心,令叶京褚看了都面露不忍,默默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递上几张纸巾。
男人囫囵个接过去将脸上的眼泪鼻涕擦干净,失魂落魄的抽噎个不停。
我很少见到这个年纪的男人哭的这么脆弱,一时间也不好再催促他继续带路,只好站在一旁等他平复心情,同时用口型问叶京褚男人的伤情程度。
叶京褚也用口型回复我,说只是扭伤了腿,有点脱臼,刚刚他已经帮忙接上了,不会影响接下来带路的行动。
至于那截摔掉的半颗牙,回头只能用钻头将牙髓抽出来,再用植物胶将牙洞堵住。
想做颗假
牙恢复正常的模样,在这里怕是难了。
即便这里有集市,有柏油马路,可从人们的穿衣风格,以及生活状态来看,这里更像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发展规模,比山关‘那头’,落后至少五十年的样子。
而且这里的贸易货物大多是土生土长的农作物,需要工业生产的商品则相对较少。
人工烤瓷假牙这种,需要一定制作精度的商品就更没有踪影了。
不过这些伤势都不是乡下汉子情绪崩溃的主要原因。
他忽然情绪失控,主要还是因为刚刚没能从深坑里跳出来。
我心中了然,对叶京褚点了点头。
乡下汉子喉咙口的棘虫蛊,属于医疗蛊。
这东西能帮助他恢复伤势的同时,也能一定程度的提高他的体能。
这体能涵盖力量,速度,反应能力等等各方各面。
棘虫蛊被我烧死之后,虽然他的喉咙口还残留着蛊虫修复伤势的药效,但蛊虫对于体能的提升却彻底消失,男人习惯了被蛊虫提升体能后的身体控制,骤然失去蛊虫,他的身体也会如同正常人忽然遭遇中风一般,难受到极点。
难怪他会自信满满的往坑上面跳,却忽然磕断了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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