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在一旁,让人将东西都留下了,帮许婉宁试穿的时候,陆氏微不可见地叹了一口气:“本来多好的一段姻缘。”
却还有一段孽债!
许婉宁望着铜镜里明艳昳丽的自己,像是在问陆氏,又像是在问自己:“若是他有苦衷,我应该原谅他吗?”
陆氏没有听到。
也无人回答。
夫妻两个闹矛盾,分居两地,可太后的懿旨一下,让许婉宁去,许婉宁就必须去,还得装作什么事情没发生一样跟裴珩恩恩爱爱地进宫。
裴珩知道阿宁是个得体大方的女子,不会在宫宴上跟他耍性子,他又可以拉着她的手,揽着她肩,与她低语,并排坐在一起,恢复往日里的夫妻恩爱。
他想,却怕!
扶松被他带回了离园,许家那边的一举一动,也有金鳞卫随时报告。
黑衣人进来扶松在许家养病屋内的事情,裴珩很快就知道了。
“还是黑影卫,他们找到属下了,不过扑了个空。再找到属下,也很快。”扶松后怕地说道:“大人,您和夫人公子此次进宫,怕是有危险。”
裴珩不怕死,可他怕阿宁和安哥儿出事。
“到时候让白鸽白雀寸步不离阿宁和安哥儿,我也会时刻盯着,他们有动作,我也要顺藤摸瓜,查出真相。”
很快就到了太后生辰这一日。
早饭过后,许婉宁梳妆打扮,带上换洗的两套衣裳和首饰,牵着安哥儿的手,到了许家大门口。
裴珩正站在影壁等他们。
今日他穿着一水儿的天青色,许婉宁则穿着藕荷色,男女站在一处,像是雨后洗涤过的荷叶与青荷,相得益彰、相辅相成。
而安哥儿,穿着青绿色,就像是荷花盛开之后,结出的青绿色的莲子。
三人上了马车,是裴珩的马车。
车内宽敞,低调,却又透着奢华,马车行驶在青石板砖上,悄无声息,哪怕过坎,也是轻微的触动,车厢里的人根本感觉不到。
裴长安发现了爹和娘的距离。
娘好像特意坐得离爹远远的,还坐在帘子边,故意偏头看外头的风景,就是不看爹。
爹呢,从上马车的时候开始,眼睛就跟粘在娘身上一样,撕都撕不下来。
“爹,娘,我去外头坐。”裴长安想给爹娘创造机会,不等回答就溜出去了。
车架子上驾车的车夫,旁边坐着扶柏,扶柏抱着他在怀里。
车厢里,太安静了。
许婉宁只看外头的风景,头都不回,可她就算没回头,也能感觉到裴珩落在她身上的视线,热辣、滚烫、沉甸甸的。
“阿宁……”裴珩嗓音沙哑,拉过她的手,“戴着这个。”
他手里拿着一个碧绿色的手镯,直接套在了许婉宁的右手上。
如今,左手一个,右手一个,还真像暴发户。
“我只要一个。”许婉宁要把镯子退下来,裴珩拉着她的手,不让:“阿宁,听我说,此次进宫,危险重重,这个镯子是个暗器,你留着,关键时刻防身!”
许婉宁抬头,望着裴珩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他:“你怀疑皇上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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