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扁非的事情,早就已经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也自然不知道,外头正有人,已经寻到了附近,正在一间宅子一间宅子地盘问。
“见过这个人没有?”
一间破旧的宅院被官兵敲开,其中的一个人,手里头举着一幅画像,问开门的四十多岁的男子,男子神情悲痛,看了画像上的人一眼,就摇头:“没见过。”
官兵正要离开时,他手里牵着的一个六岁的孩童突然说:“爷爷,这人不是爹画的那个人吗?”
官兵回头:“小朋友,你见过?”
“见过,我爹画过这人的画像。”小孩童点头说道。
四十多岁的男子显然也回过神来,他一拍脑袋,“大人,你等等,等等。”
他头也不回地跑回了屋内,没一会儿就拿出了三张画像出来:“是不是这个人?”
官兵比对了一下,又商量了下,“很像,你这画像从哪里来的?”
男子气得脸庞通红,“这个狗杂种,他可把我们害惨了。呜呜呜……我爹,被他们打断了双腿,就连我这个家,都被砸了个稀巴烂。”
等到官兵进屋,看到躺在床上的老人时,老人睁眼,赫然就是那日好心提醒吴达开的人。
才短短几日不见,老人家像是换了个人似的,眼睛无神,瘦骨嶙峋,形容枯槁,行将就木。
明明几日前,他还拎着两个重重的包袱,走了几十里路,遇到吴达开时,还甚是热心肠地跟他说了一会子话。
“我就不该开口啊!”老人家热泪盈眶,眼睛都哭得红肿了,“我当时也是一片好心,提醒他莫得罪人。哪里知道,我自己碰到的就是一只恶鬼啊!”
那一日,吴达开非要两个小兵将老人送回了家。
老人家已经预感到了不对,就带着两个小兵在外头兜圈子,甚至还提出给他们银钱,让他们去喝茶吃东西,可那两个小兵就是不同意,死活要跟着。
跟了两个多时辰,老人家哪里还走得动,最后只得无奈地将人带回了家,本打算好吃好喝地招呼人家的,谁知道这两个人进了屋子就开始砸东西。
还把老人家给打断了双腿。
临走前还恶狠狠地恐吓他们,要是敢去报官,就会要了他们全家的命。
“他们说,那个人是官,很大的官,我们得罪不起。”老人家嚎啕大哭,追悔莫及:“好好一个家,就被他们打砸成这样,我心里恨啊!”
“我爹就是说他是个平头百姓,又哪里知道他是官啊!”老人的儿子也跟着抹眼泪,“这哪里是官,这分明就是个强盗嘛!”
老人家追悔莫及。
可他又有什么错呢。
出门在外,谁还没个热心肠呢,哪怕就是热心肠地说两句话,这也是正常的啊,哪里知道,自己好心,给自己带来了无尽的灾难和痛苦。
郭敦旭来了。
毕竟他与吴达开不对付,听说要抓捕吴达开,郭敦旭自然是第一个上阵。
听了老人家的控诉,再看看这个被打砸的支离破碎的家,郭敦旭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吴达开,连老人家都欺负,他就不是个男人。”
郭敦旭早就对吴达开一肚子的气了,“这种人,自私自利,喝多了酒就发酒疯,满嘴谎话,胡言乱语,拍马溜须,心机深沉,自认自己聪明,点子一箩筐,惯会欺负弱小。当年大将军就对此人颇有微词,劝过他多次,可他屡教不改,没办法,只能将此人打回伙房,谁曾想,还是有人欣赏他……”
这个还是有人的人是谁,他没点出来。
不过大家也都知道,不就是现在的大将军呗。
郭敦旭临走前,将自己身上带着的二十两银子全部都留了下来。
偷偷地给老人家掖在了被窝里,这才带着人出去寻人了。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