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云现在的状态很不好。
她脸上的伤痕很深,因为长时间得不到救治,再加上在京都时,天气又是最热,伤口腐烂溃脓。
而这一路从京都到凉州,马车颠簸,走的又是山间路,蚊虫苍蝇巨多,又噬血腥味道,没人照顾的沈清云,蚊虫苍蝇在她的伤口上停留,她都没力气驱赶。
而现在,蚊虫苍蝇在她伤口上停留时所产下的卵,这一路,刚好孵成了白白的蛆虫,在沈清云的伤口里扭动着身子。
莫仁看到溃烂的伤口里那白色的身子,他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凑近了仔细看,才发现是蛆虫时,他捂着嘴冲了出去,扶着大树把刚才吃过的饭菜全吐了出来。
再次进屋的时候,莫仁强忍着恶心,用镊子将里头的蛆虫一条条夹出来,还撒上了药粉。
那药粉在伤口上,痛得沈清云呻吟的声音更大了。
莫仁手都在抖,那蛆虫在伤口里钻来钻去,他用了好大劲儿,才将面上伤口的蛆虫揪出来,看了看地上还在蠕动的蛆虫,莫仁抬脚将它们全部碾死了。
这还只是脸上的伤口……
被褥下,沈清云的身上,还有无数的伤口,那些地方……
莫仁揭开被褥看了一眼,只一眼,就吓得将被褥给盖上了。
被褥下的伤口中的蛆虫更是多得让人难以想象。
莫仁又惊惧又恶心,他强忍着喷涌而出的恶心,一把抓着沈清云的手:“清云,你要看大夫,再不看大夫,你会死的!”
沈清云只痛苦地呻吟着,并不理会莫仁的话。
“清云,事到如今,你还在犹豫什么!”莫仁一把掀开被褥。
沈清云衣不蔽体,身上的伤口赫然暴露在空气中,沁出冷意。
伤口一收缩,蛆虫动得更欢了,还有蛆虫从伤口里爬出来,触目惊心。
“清云,你自己看看你身上,这些蛆虫,迟早会把你吞噬殆尽的。”莫仁都不忍心在看了,偏头看向一旁:“你若是还想活下去,你就要为自己考虑。”
沈清云盯着莫仁,似乎要将他盯出个窟窿来,咬牙切齿:“当初若是你有点担当,我也不会落得如此局面,现在事情败露,你来惺惺作态,当年你逃哪里去了!你就不怕我把你是我奸夫的事情告诉王爷,让王爷一剑劈了你。”
莫仁同样威胁她:“你要说吗?那你就去说吧。不过你不为自己考虑,你也要为余之考虑。若是王爷看到余之与我样貌相似,你猜他还会留着余之吗?他只要一日不抓到我,他就会留着余之,你自己是知道的。”
沈清云何尝不知,莫仁一出现,就凭着余之与他八九分的样貌,余之活不了的。
所以,这也是沈清云迟迟不肯说的原因。
看沈清云不说话,莫仁继续劝她:“他现在留着余之,能留多久呢?他知道余之不是他亲生,等他有了自己的儿子,他还会留着余之吗?到时候,随便一场病,一个借口,都能要了余之的命!你与其把生杀大权给谢正渊,不如夺过来,自己主导自己和儿子的命运!”
“你是余之的生母,你总不会杀了余之,是不是?我是余之的父亲,我也不会杀他,可谢正渊,与他非亲非故,清云,你要想好哇!”
沈清云不说话了。
莫仁的话已经说完了,见她闷着头不反驳,知道她听进去了。
“清云,你好好考虑,我再去买些药材来,给你好好地治伤,我们一家三口,现在终于能团聚了,我希望一个都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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