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回去了?
和离了?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可发生了什么事?好端端的,大人夫人怎么就和离了?”扶柏担忧地问道。
下人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凑到扶柏的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小公子考上了榜首!”
扶柏大喜:“真的,我就说,小公子一定能考上,也不看看他是谁的……”
“哎,可惜皇上不让他改姓裴啊,说是小公子年纪已经大了,养不亲,不跟大人一条亲,说是以后有小娃儿,让大人抱养个小娃儿来,从小养大,更亲些。”
下人神神秘秘地说完,扶柏顿时僵在了原地。
别人不知道内情,可他是知道的啊!
小公子就是大人的亲骨肉,这都亲的不能再亲了啊!
其他的人,亲什么啊!
“所以,大人是因为改不了小公子的姓,又是半路父子,所以才与夫人和离的吗?”
“是啊,大人估计也是想着,孩子这么大了,再养也亲不了,不如从小娃娃也养起,这样更亲。”下人煞有介事的说。
扶柏什么都明白了。
“哎,是啊,半路父子,小公子年纪又那么大了,确实跟大人亲不起来。”扶柏煞有介事的说道:“大人这么做是对的,养别人的半大的孩子,是亲不起来。”
反正小公子是大人的,血浓于水,亲到不能再亲了。
“哎。”下人也是被说通了,“谁说不是呢,不过……我瞧着大人跟小公子,不是亲生父子,胜似亲生父子,两个人相处的就跟亲生父子一样,这哪里不亲啊?亲生父子也不过如此吧。以后抱来的孩子,就真的能……哎。”
他是个下人,不敢置喙主子的做法对与不对,但是他真的觉得,大人和小公子的感情好啊,多好啊,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呢。
下人摇头晃脑地走了。
扶柏的神色渐渐冷静,看向皇城的方向。
那位竟然伸手干预大人让小公子改姓的事情,放在其他的家族,那是不可能会有的事情,偏偏大人这边他就干预了,拒绝了。
而大人立马就与夫人和离了,让夫人带着小公子离开,应该是已经感觉到了危险了。
其实他们的关系没有变,只是不在一起了。
扶柏放下心来。
陡然明白了大人让自己面壁的原因了。
大人心情不好,他还嘻嘻哈哈,他不面壁谁面壁啊!
扶柏乖溜溜地跑去面壁了。
乖溜溜地面壁了一个时辰,然后去找裴珩,可人去屋空。
外头的天都黑了,都要吃饭了,大人却不在,去哪儿了?
不知所踪的裴珩,正坐在梨园的墙头。
北风呼呼地吹着,裴珩心情极好地在梨树里穿梭,冬日天黑的快,再加上,许婉宁特意没让梨园里点灯,所以梨树里头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梨树里头有人走。
裴珩寻着许婉宁屋内明亮的光,向着光的地方前进。
屋内传来安哥儿的笑声。
“娘,这酒温好了,热了,我拿出来了。”
“好。酒盏和碗筷都摆放好了嘛?”是许婉宁的声音,她在小厨房里。
“摆好了。”安哥儿从房间里冲到了厨房:“娘,我端菜了。”
“好,小心点,别烫着了。”
“放心吧,娘,我会小心的。”许长安端了菜出去了,很快又跑出来端第二个菜,母子两个笑意盈盈的,府上的丫鬟家丁都被她给支走了,安静又祥和。
裴珩站在一棵梨树旁,望着跑进跑出的安哥儿,望着许婉宁站在灶台前忙碌的身影。
饭菜的香气飘了过来,裴珩中午本来就没有吃多少,如今闻着饭菜的香味,肚子里的馋虫都勾了出来。
“咕噜噜……”
饿了。
“娘,你烧了酸菜鱼啊?”安哥儿站在灶台边,看着锅里的菜,“爹来了娘你就会弄这道菜。”
“是啊,因为你爹属猫的,他就爱吃鱼啊!”许婉宁笑着回忆:“当年我跟你爹,也是因为鱼结缘,你爹那张嘴,也叼,吃惯了我做的鱼后,其他人做的鱼他不吃了,他三天才来一趟,总要给他做他最爱吃的。”
“爹哪里是只爱吃你做的酸菜鱼哦,你做的啥他都喜欢吃。”安哥儿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饭爱吃你做的,酒爱喝你酿的,就连你酿的秋梨膏,也是每天一勺子,从来都不会忘。娘,爹他很爱很爱你。”
许婉宁点头:“你爹他也很爱你。”
“娘也是一样,很爱很爱爹,也很爱很爱我。”安哥儿挽着许婉宁的胳膊,靠在她的身上呓语。
“爹也是一样,很爱很爱娘,也很爱很爱你。”许婉宁伸手拍拍按安哥儿的胳膊,说了裴珩应该说的话。
一阵北风刮来,裴珩眼睛酸痛,竟然刮出了眼泪。
裴珩连忙伸手,擦掉了眼角的泪水,大踏步地朝小厨房走去。
“阿宁,安哥儿,我回来了。”
他说,他回来了,而不是他来了。
因为只要有妻子儿子在的地方,无论哪里,就是他的家,他要回的地方。
许婉宁和安哥儿一转身,就被裴珩揽进了怀里,大的小的,都贴在他的胸口上,许婉宁也回手,抱住了裴珩。
“回家了就好。”
两个人紧紧地相拥,似有千言万语。
安哥儿懂事,从裴珩的怀里钻出来:“爹,我去房间里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准备的,你跟娘多说说话。”
说完,他就跑掉了。
裴珩紧紧地搂着许婉宁,
许婉宁炒好了最后一个菜,下颌搭在她的肩头,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花香,还有淡淡的烟火气,心都跟着宁静。
“每天都掰着手指头算日子,算算我什么时候能过来,三天见一次,三天见一次,阿宁啊,我真想每天都在你身边。”裴珩像是个孩子一样,撒娇起来了。
许婉宁柔声细语:“短暂的离别是为了今后更多的团聚。”
抱着她的人没说话,只在她的肩头蹭了蹭,似有抽泣声。
“阿珩……”许婉宁担忧,仰头一看,心疼到不行:“怎么哭了?”
裴珩双目赤红,泪水就在眼窝里打转,眼睛一眨,泪水滑落。
“阿珩,你,你别哭。”许婉宁的心都快要碎掉了,连忙紧紧地抱着裴珩,亲吻他的唇,轻轻地抚摸他的脸颊,声音轻柔:“阿珩,我一直在这里,我一直是你的,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阿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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