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唇煞白，失了血色，就那样呆呆的仰头看着郑婉婉。
陆诰想着自己对不住郑婉婉的那些所作所为，一时之间，忏悔的话竟羞于启齿。
如今想想，过去一年，虽然经历了种种，可好像郑婉婉真的不是很需要他。
“我要去十觉寺一趟。”郑婉婉说着，将手抽出来。
见陆诰的双臂，还搭在她的双膝上，她到底是心软道：“有什么话，回来再说吧。”
陆诰颓然起身，高大挺拔的身姿站在她面前。
似是刹那间做了个巨大的决定，他再抬起眸子时，眼中一片冷意。
“若你不要，今晚便让他们自戕吧。”
郑婉婉闻言，呆愣住了。
陆诰看她眼中尽是不解，开口道：“他们本来就是为刺杀夜羽祁，夺得皇位而生的。”
“西天城一战，是我下令让他们按兵不动的；我想等鱼死网破之际，再后发制人。
将你置于敌军阵前，实非我本意，但到底因为我一念之私，让你身伤心冷了。”
“如今再没了刺杀之机，你又不肯收下，那我想不到他们存在的意义了，便让他们自戕吧。”
字字句句，皆是肺腑之言。
不待郑婉婉问一句“为何非要自戕？”
陆诰便又继续道：“前朝旧臣
，皇家本就要斩草除根，就算没有大婚之变，他们也会另寻机会。
当日我将怨气怒气发泄在你身上，实属无能之举，如今想想可笑之极。”
“我曾对你动了杀心，你怨我恨我也是应该。就是不知，我还你一条命，可否能让你消除旧恨？”
几乎是不给郑婉婉思虑的机会，陆诰已然出手，拔出了她腰间的象牙匕首。
他拉她入怀，轻易便抓住她一只手，将象牙匕首强塞进了她的手里，攥着她的手，抵在了自己脖子上。
“你疯了？”
“松手。”
郑婉婉惊慌喊着，她抽不走自己的手。
反而一用力，锋利的刀刃便划破了陆诰的肌肤。
凑得近，她看的清楚，割开的伤口皮肉外翻。
要是再深一点，割断了大动脉，就是大罗神仙来了，陆诰也得去阎王殿报道。
“不知一命还一命，能否消你心中旧恨？”陆诰却是不为所动，继续问着。
郑婉婉懊恼，这陆家怎么一个个都是疯批？
她这是跳进了疯批窝吗？
以前看霸道总裁、宫斗文，觉得疯批男主好带感，最好给她来一打。
好了。
天灵灵地灵灵，不枉她以前做梦都想着苍天赐她一个疯批。
现在心想事成了，疯批逼着她
亲自刀人，爽快了吧？
“我没恨你。”
“真没恨你。”
郑婉婉手上再不敢用力，生怕一个不小心，割断了陆诰脖子上的大动脉，上演一处血涌如喷泉的可怖一幕。
“真的？”陆诰将信将疑。
郑婉婉手若无骨，任由他握着。
她郑重点头：“真的。”
“那暗卫你要不要？”陆诰眸中带着柔情，声音也温柔，问着她。
不过匕首，还抵在他的脖子上。
郑婉婉再次点头：“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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