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点头应下,转身忙进了屋子,将情况如实报给了三皇子夜正律。
不过片刻,家丁便又脚步匆匆跑来了院门处,客气道:“贵客,公子有请。”
万俟益笑着点了点头,于怀中掏出了一锭银子,递给了家丁,“请你们喝酒的,便别推辞吧。”
家丁不好驳了他的面子,双手款款接住了银子,连声道谢。
万俟益在家丁的带领下,来到了三皇子的住处。
这屋子常年关着门窗,来人时才会打开须臾。
只从外面看着,就觉死气沉沉。
万俟益一步跨进去,他实是忍不住,抬手捂了捂鼻子。
待适应了屋子中空气的味道,这才将手拿开。
“进来吧。”内屋传来了一道有气无力的声音。
万俟益循着声音,推开了内屋的门,光线照进来,屋子里肉眼可见有灰尘。
小榻靠着北面的窗户摆放着,榻上一张梨花木的小桌,上面摆放着烛台、砚台、还有一杯凉了的茶。
万俟益在打量屋子里的陈设,三皇子则在上下打量他。
静默了大概有一刻钟,三皇子才问道:“贵客若不嫌弃,便坐下吧。”
万俟益只是觉得一个皇子居住的地方,不该是这般光景的。
他也相信,即便三皇子是落魄之人,大哥和嫂嫂既然将他收留了,便不会让他过的这般凄惨。
他本就是军中之人,不拘小节,席地而坐亦是常事,又怎会嫌弃这方庇所?
便在三皇子旁边的小榻上坐了下来,他英姿挺拔,腰身板直,剑眉星目,瞧着便是熠熠生辉之人,如夜间挂于长龙的一轮皎月。
万俟益来陆府有些日子了,他又好似故意在揭露自己的身份。
即便陆府上上下下都不是多嘴的下人,三皇子亦是从旁人的三言两语里,知晓了他的身份。
曾经同为尊贵皇子的两人,如今世事易变,都与‘皇子’二字无缘了。
同样的遭遇,却是不同的心境,便有了此刻对比如此鲜明的两人。
唏嘘的那个,是三皇子,他们仰仗着的都是陆诰和郑婉婉,怎的差别就如此之大?
三皇子将这境况,归结于陆诰夫妇的偏待。
“是文清托你看望我的?”三皇子开口问着,目光从万俟益的身上移开。
“不是的。”万俟益诚然的回着,“我若不这样说,你不会见我吧?”
“她与你有旧情,万万不会托我来看望你的,看来你对她的了解,也是浮于表面的。
”
万俟益心中是如何想的,嘴上便如何说。
如此坦诚,让三皇子稍有些不可置疑,以至于他的眸子,都带上了明显的疑虑。
“她是个至情至善至真之人,经不起任何的犹豫、试探,三皇子你是个有心事的。
待人接物都有猜疑,如此下去,便是害人害己了,你做不到待她坦诚,何不放她离开?”
三皇子知晓他是来挑衅自己的,却没想到,这西域之人,竟如此直接。
三皇子心下叹息一声,拿出以往高高在上的姿态,睥睨着对方,道:“我与她如何,是我二人之事,连她大哥大嫂都不插手,你个外人不觉得唐突冒犯了吗?”
“若你真有本事,又何需来瞧我一趟?到底谁对她的了解才是浮于表面的呀?你比我更清楚些吧?”
三皇子笑了笑,“我便给你一年时间,看你到底能不能走进她心里。”
“我此处不便,就不留贵客饮茶用饭了,贵客请便。”
三皇子下着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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