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宫道里,杨士青走在最中间,他步子先是放慢,最后索性停了下来。
他抹了抹自己的脖子,其他人只当他是在挠痒痒,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这是在庆幸脑袋又安安稳稳在脖子上的一天。
大道理谁都懂。
要不是为了解国家之难,摄政王也不用领着大军往西北去。
楚州倒是有金矿,可那金矿是属于楚家的。
楚萧寒那父子俩也是个榆木脑袋,去岁启西大旱时,朝廷又是送粮又是免赋税徭役的,也不见他们把金矿进献给朝廷。
陛下是个要脸面的,他不想让楚家觉得他这皇位是要靠他们楚家才能坐稳,日子都艰难成这样了,他也不向楚家开口。
杨士青倒是借着去岁修建叶州行宫时贪了些银子,可他也不会交出来。
就他贪的那些,还填不上摄政王从他私库拉走的坑呢。
他自己都活不好,还管什么别人的死活?
“只有跟北燕往来贸易才能解我国之忧吗?楚家手里有八座金矿,若是尔等有本事让楚家将金矿都还给陛下,还用得着舍近求远吗?”杨士青说着。
有人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陛下的意思,我就说陛下是个深明大义的明君,不可能因我等进言就要降罪于我等。”
杨士青懒得把话说明白,便由着他们去猜测了。
大臣们纷纷表示,回家就要写折子上奏,一定要替陛下从楚家手里把金矿给要回来,断然没有金矿落入某个大臣自己口袋里的道理。
又说楚家手里只握着四十万大军,军饷还是朝廷按时发放的,他们霸占着金矿,莫非是在养私兵不成?
反正陛下也不喜欢楚家,楚妃进宫都多久了,也没真得到过陛下的宠幸。
参楚家的折子,他们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吧。
……
夜羽祁离开勤德殿后,便一路去了勤凤殿。
恰巧此时皇贵妃、楚妃也在。
崔福一声“皇上驾到。”李灵儿和楚明月连忙起身,将宇文少蕊也从椅子上搀了起来,一行三人来至院中,迎接圣驾。
“臣妾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三人异口同声道。
夜羽祁走上前来,伸出手搀住宇文少蕊的胳膊,将人拉了起来,同时开口道:“都起来吧。”
“谢陛下。”三人又是齐刷刷道。
夜羽祁心烦意乱的将国书要递给身后的崔福,却不想宇文少蕊拦住了他的动作。
十月的京城,白日里寒意并不是太甚。
宇文少蕊命绿屏绿荷端了茶水点心来,拉着夜羽祁同其他两位妃子坐在了院中。
菊花开的正盛,姹紫嫣红的,她同夜羽祁坐在一处,另外两位便在他们对面坐下来。
“陛下有何烦忧,倒不如同我们姐妹说说,也当是给我们姐妹三个解闷了。”宇文少蕊望着夜羽祁,柔声说着。
李灵儿和楚明月听了,皆是看向了夜羽祁。
只不过帝王的视线,始终都落在皇后身上,全当他们是透明的。
后宫本不能干政的,但既然他的蕊儿开口了,那同她们几个说说也无妨。
蕊儿将他的后宫管理的甚好,本以为两位皇子必有一争,他的后宫必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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