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信了夜羽祁,这就是代价。
这是她唯一一次把夜羽祁当成君子对待,不成想他还是做了此等卑鄙下流的事儿。
“回……回西天城。”良久,郑婉婉说了这么一句。
她拽着马缰绳,调转了方向,往西天城狂奔而去。
陆诰紧跟在她身侧,身后的阿扇,揪住裴公子的衣领,将人扔上了马背。
紧赶慢赶到了西天城,郑婉婉他们便接到了探子的消息,说轩辕大军在同州城外集结。
他们若是晚一步,带出去的这一万人,又要变成尸山血海了。
冬日的第一场雪,下了。
大雪下了整整一天,目之所及白茫茫的一片。
百姓们兴高采烈,瑞雪兆丰年,来年又是个好收成,一场雪,也不用愁没水吃了。
贾好人在西天城给郑婉婉建了一栋别苑,此时她同陆诰阿扇便住进了别苑。
下人丫鬟都是贾好人精心挑选的。
沐浴后,郑婉婉包着被子坐在床榻上,火床一点儿也不冷,况且屋子里还生着炭火盆子。
陆诰只穿着亵衣亵裤,坐在床榻边守着她。
他说:“婉婉,此事不是你的错,我命人仔细检查过了,对方用了逆天化妆术,任谁也分辨不清的。”
“我在‘大启’待了那么些年,也从未听过有谁化妆术如此厉害的。
若是知晓,也不会受人蒙骗,有些事儿,就得尽人事听天命。”
听见陆诰的声音,她才呆呆的看向了他,眼中是沉寂,像一滩死水一样,仿佛击不起任何波澜。
“不是的。”她回着,“设陷阱是别人的事儿,上了勾就是我的事儿了。”
“我明明早就猜到了他一定不会让我顺利接到少羽兄,可我还是如此掉以轻心,我想救人,又太在乎将士们的死活。
到头来一场空,倒是白白把解药送给了仇人,如此愚蠢的我,你无需安慰。”
陆诰屁股移了移,往她身边靠了靠,连人带被子抱进了怀里。
他像哄孩子似的轻轻拍着手,“你是正人君子,自然不会做小人行径,可对方是真小人,算计起我们来只恨不能一次性往死了算计。”
“同这样的人打交道,本就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若你不考虑那么多,便是他拼上解药不要,也要让我们死在同州城里。”
“婉婉,你转念一想,兴许这就是宇文兄自已的选择呢?
他若是真愿意被送来同州,又怎么可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不唤醒桂花引呢?”
“启东的十五万大军他已经送出来了,夜羽祁不是傻子,若宇文兄再顺利离开轩辕。
那你觉得,宇文少蕊和她儿子的下场会是如何?京城三十万凤州大军和启东剩余的二十万大军下场又会是如何?”
“我们一无所有的时候,夜羽祁都要赶尽杀绝……”
陆诰的话没有说完,他声音及时的戛然而止。
郑婉婉薄如蝉翼的睫毛眨了眨,靠在了陆诰的肩膀上,两行热泪溢出眼眶,从脸颊上快速滑下。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用桂花引?”
“只要他用了,便能一息尚存,那我就有救下他的机会,为什么他不用?”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