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下了一夜,终于在天明时分停了下来。
希姆基镇守备班的副班长谢廖沙,此刻正站在镇内教堂的钟楼上,举起望远镜观察着北面的情况。虽说雪已经停了,但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看久了,他感觉自己的眼睛疼得厉害,再看下去,恐怕就会得雪盲症。
他放下望远镜,摘下手套揉了揉眼睛,随后背靠着墙壁蹲下,从兜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支叼在嘴里点燃。他闭着眼睛一边抽烟一边暗自琢磨,昨天有一群逃兵,为了混进镇子,居然造谣说,德国人可能会绕过我军的防线,对希姆基镇实施偷袭。
这简直就是胡说八道,虽说战场离这里就几十公里,但敌人要想闯到希姆基镇,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况且德国人真的能威胁到希姆基镇,上级能不知道?能不派人来加强这里的防御?
谢廖沙懊恼地想道,假如昨天不是索科夫一再命令大家放下枪,不要和友军发生冲突,没准自己手里的机枪早就开火了。别看到那些逃兵的人数不少,有十几二十人,但这些人早就被敌人吓破了胆,若是真的打起来,肯定不是守备班的对手。就凭自己手里的那挺机枪,至少也能放倒七八个人。
抽完手里的香烟,谢廖沙把烟头扔在了地上,用手扒拉了一些积雪盖在上面,随后起身拿起了望远镜,准备再看一会儿,
就下去睡觉。
他举起望远镜,先是望向了不远处的森林。观察一阵后,发现林间除了白雪皑皑之外,看不到任何生命的迹象,他嘴里嘟囔着说:“没人,这里没人。”
随后将望远镜转向了通往北面的公路,嘴里同样在嘟囔着:“这么早,应该没有车辆和行人吧。再看最后一眼,我就可以回去睡觉了。”
盯着远处的道路看了一阵后,谢廖沙又自言自语地说:“不行,这个观察哨的任务,明天要换人了,再这样下去,我的眼睛就该瞎了。”
就在他准备放下望远镜时,忽然看到远处道路的拐弯处,出现了两辆三轮摩托车,车上各坐着三名穿着白色伪装服的士兵。谢廖沙有些好奇地想:这是哪支部队的,这么早就赶到莫斯科来了。
但接下来所看到的一切,让他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只见一辆涂着白色十字的装甲车,从拐角处缓缓地驶出来,跟在那两辆摩托车的后面,沿着道路朝希姆基镇的方向而来。
谢廖沙以为自己看花了眼,连忙放下望远镜,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后,再次举起望远镜朝远处望去。这一看,把他的冷汗都吓出来了,原来除了自己看到的两辆三轮摩托车和一辆装甲车外,又有三辆三轮摩托车,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驶来。
到这一刻,谢廖沙终于明白,昨天要进入镇子的
那群人根本不是什么逃兵,的确是来加强镇子的防御,谁知却被柯切托夫不由分说赶走了。如今敌人正朝着希姆基而来,必须做好战斗准备,并向上级报告。
想到这里,谢廖沙连滚带爬地下了钟楼,冲进索科夫等人休息的大厅,大声地喊道:“米沙,米沙,不好了,出事了。”
刚从床上坐起的索科夫,听到谢廖沙这样大喊大叫,有些不悦地说:“谢廖沙,你的嗓门就不能小一点,其他的同志还在睡觉呢。”
谢廖沙冲到了索科夫的面前,有些气喘地说道:“米沙,不好了,出大事了。德国人,我看到德国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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