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荣国府,梨园堂屋,
二奶奶王熙凤端坐在前头,看着刘姥姥微红的面色,也是想到了何事,可是此话还需要她自己说出来,所谓的求人办事,开了口才好应对。
刘姥姥显然是难以启齿,迟迟开不了口,可是一想到家中的姑爷和女儿,只得忍耻说道:
“还是姑奶奶敞亮,论理,今儿初次见了姑奶奶,却不该说的,只是大远的奔了你老这里来,也少不的说了..。”
刚说到这里,还没说上正话,只听得门外传来动静,二门上的小厮跑了过来,在堂外回说:
“启禀二奶奶,东府里小蓉大爷进来了。”
王熙凤一挥手,忙止住刘姥姥不必说了。
一面便问:
“他怎么来了,你蓉大爷在哪里呢?”
心里还琢磨着,贾蓉怎么这个时辰来此,不是说府上这几日开坛炼药,一概不得进出的吗。
也没听见有敲门声,只听一路靴子脚响,进来了一个加了冠的少年,长得也算英俊,也可能是有了官身,不似以前有了轻浮之感,轻裘宝带,美服华冠,端是贾家国公府的嫡脉。
就是王熙凤也不由得多看了一眼,一段时间没见了,人也变了不少,怎么有点感觉有了出尘的意思,难道是宁国府的求道所致,服了仙丹还真管用,这要是不然,等练好了丹药,要过来一两个试一试,只是想到大老爷贾赦的样子,恐怕这仙丹护的死死的。
只有刘姥姥此时坐不是,立不是,来人又不认识,藏没处藏,颇有些躲闪之意。
王熙凤回了神,笑道:
“刘姥姥只管坐着,这是我侄儿,没外人。”
刘姥姥听了,起身欠了身,施了一礼,方扭扭捏捏在凳子上坐了。
“蓉哥儿,今日可是何事匆匆来此?”
贾蓉见了屋里有人,还有坐在
“婶子安好,我父亲打发我来求婶子,说上回老舅太太给婶子的那架金边景明屏风,因明日府上,父亲想请一个要紧的客,算作排场,借了略摆一摆,完事之后就送过来的。”
凤姐还以为是何事,就是一个稀罕玩意罢了,怎么好多人都喜欢这个,回道:
“可不巧,你来晚了,说迟了一日,昨儿已经给了人了。”
贾蓉听说,脸色一怔,真的假的,那么巧,忽然见到婶子身子好像又丰润了一些,也不知道琏二叔,晚上都是怎么玩弄的,这些日子,贾珍虽然痴迷修道,可是也没有忘记给贾蓉寻亲的事,尽是拖了门亲故旧,到处筛选大家闺秀,只是宁国府的名声也不知是好还是坏,勋贵公门皆不同意,文官朝臣也是纷纷摇头。
当然,攀附权势的也有不少,毕竟宁国公的嫡长孙,也是吸引不少京官,有女儿的也是上门说亲,还有的带了画像,可是贾蓉到还是没觉得,贾珍见了总是觉得不满意,不说别人,就是连府上尤夫人也比不过,贾蓉见多了女子画像,虽不如贾珍表现出来,可也知道,娶的女子最起码不说多美,也要比得上荣国府的王熙凤和宁国府的尤夫人一般模样,这才算是人生得意。
虽这样想着,心中还是闪现秦可卿的身影,可惜,如今身份不一样了,想也不要想。
也不知胆子大了,还是癔症了,贾蓉几步上了前,挨着桌子坐下,
“婶子可别这样说,伱若不借,父亲恐又说我不会说话了,怕是回去又挨一顿好打呢,婶子只当可怜侄儿罢!再想个法子。”
王熙凤看了一眼贾蓉,面色不带笑,似是嘲讽一番,
“你说的好听,哪次你们拿了,也没见你们回,王家的东西都是好的不成?一般你们府上那里放着的好东西,恐怕不少,都藏着呢,只是看不见罢了!”
贾蓉看到王熙凤一笑,胸前的丰润就是一颤,一下子吸引了目光,婆娘还是娶这样得好,倒是让贾蓉下定了决心娶什么样的女子,
“婶子,再好,也不如这个好呢!只求开恩罢。”
也不知是开哪门子恩,王熙凤自然是看到了贾蓉的目光,心下暗恼,贾家的种果然是一个德行的,那么多女子养在屋内玩闹,还不知足,似有警告之意,
“碰一点儿,你可仔细你的皮!平儿,让人拿了钥匙,给蓉哥儿送去,”
“是,奶奶。”
因命平儿领了话,拿了楼房门钥匙,传几个妥当人来抬去。
哪知道贾蓉回了神,看到了王熙凤不善的目光,悻悻一笑,
“婶子不必了,侄儿也不劳烦平儿姑娘,我亲自带了人拿去,别由他们乱碰。”
说着,便起身出去了,好似逃跑一样。
此间的事,刘姥姥看的心里净明,这婶子和侄子竟然还有这等事,当着人还说着内里的话,公府豪门果然是不能说。
王熙凤也不知想些什么,见到贾蓉走了,是不是就此机会问一下仙丹的事,出声喊道,
“蓉儿等下,先回来!”
外面侍候的小厮接声说:
“蓉大爷快回来!”
刚出了堂屋门,还没出院子的贾蓉忙复身转来,再次进了屋,垂手侍立,听何指示,也不知说话,
王熙凤也没问题,只管慢慢的吃茶,出了半日神,方笑道:
“罢了!你且去罢。本想问你府上珍大哥修道的事,晚饭后,有空再叫你来再说罢。这会子有人,我也没精神了。”
贾蓉见到婶子这次真没事了,应了一声,方慢慢的退去,也知道婶子所想,临走的时候说了一句,
“婶子,府上老神仙说,此次开炉炼丹,需要七七四十九日方可练出丹药,如今刚刚开坛,想要的话还需看出了多少丹药才行。”
说完转身就走,也没给王熙凤二婶子说话的机会,一眨眼就出了屋,到了院子里,招呼了身边的小厮,急匆匆的就走了。
几个小厮急忙跟上,然后跟出院子后,问道,
“蓉大爷,你这是急着去哪?东西可要着了。”
贾蓉只顾着低头快走,等走出了老远的位置,然后才说道,
“要是要到了,可是也不是那么容易,没看见爷们都走了,你们还在那墨迹什么,要是在把我叫回去,都不知道怎么圆场了。”
小厮还是不解,蓉大爷和琏二爷的关系那是没得说,就是荣国府的二奶奶也颇为照顾,哪还有什么事要蓉大爷为难的,
“蓉大爷,难道是二奶奶给你东西,还有着条件,应该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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