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女子要生气了,年轻人赶忙说道:“不该露的地方不露就行了,我也不是家里那些个老顽固,没事的。”
一旁清凉女子实在是气不过,临走前冷笑着说了句:“钱眼儿太小,走夜路当心,记得离着水远点儿。”
老人淡然道:“老夫干瘦,眼神儿极好,水性不差。”
可那身影,模样吓人,活脱脱一尊夜叉啊!
女子是个神游境界的炼气士,男子也是炼气士,但境界不高,黄庭而已。
她实在是没忍住,干脆噘着嘴,略带哭腔:“殿下!那可是两枚泉儿呢,你也舍得?还不如多给我买几件衣裳。”
气的女子牙痒痒,可年轻人已经走远了,她只好皱着眉头,气呼呼跟上。
河婆冷笑一声,“我是你家祖奶奶,没眼力见儿的死外乡人。”
女子称男子为殿下,那肯定是贵霜皇子了,但具体是哪个皇子,不得而知。
其中一人抬手接过水精,点头笑道:“二月十五日,河婆娘娘可点上一根蜡烛,到时还望来阎府喝杯水酒,老规矩,山水神灵独有一桌。”
说话间便一个瞬身到了年轻人垂钓处,一把拉住鱼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鱼竿儿从其手中抽了出来。
青年人愣了片刻,左顾右盼一番,硬是强作镇定,咽下一口唾沫,问道:“这是哪儿?这位夫人是什么人??”
女子挽住年轻人胳膊,撒娇不止,“这么热的天,还不兴我穿凉快点啊?我可哪儿哪儿都包严实了。”
一条堪堪三百里长的河流,河婆金丹而已,但山水神灵的本命神通,就是辖境之内有任何风吹草动,她都能感觉到。
都是炼气士,这话又没以手段遮掩,所以那二人听的极其清楚。
女子眯眼而笑,“色胚,人前装君子,没人了就这样啊?”
一柄飞剑返回符箓摊儿,刘景浊赶忙拿起酒葫芦灌了一口酒。
睡着,女子白眼道:“你们丘家人,没一个好东西。我告诉你啊!老娘活了三百岁了一直守身如玉,结果被你个小屁孩儿得逞了。不成亲可以,但我绝不会与人共侍一夫,假如你有一天动了这种心思,我不会动你一根手指头,但你这辈子休想再找到我。”
他娘的,老子跟去看了个啥听了个啥?
所以,大多数婆娑洲本土人氏,不吃水里的东西。
束春台坊市那个是地魂分身,此处河畔垂钓的才是本体。
南边儿有一条河,婆娑洲这边儿河神称作河婆,自然有有庙宇的,但庙里香火凋零,相比别洲山水神灵,那可凄惨多了。
一旁的女子回头看了一眼,见四下无人,抬手就去揪男子耳朵。
年轻人转过头看了看,轻声道:“也就四座大山包的严实,其他地方倒也是都包住了,可透的啊!”
年轻人扭头看了看,叹息道:“你这衣裳太省布料了,用不了多少钱。”
女子撇撇嘴,淡然道:“什么皇位?你想让我当皇后还得问我愿不愿意呢!我爹是气,姑姑在家那是爷爷跟爹手心的宝贝,嫁给皇帝之后,开心过几年?”
那家伙真是拿自个儿当纨绔子弟了,可你好端端的拆人家铺子作甚?
算了,懒得理他,自个儿闹去吧。
要是带着苏崮就好了,那家伙压根儿不用装啊,别收敛就行了。
“小神在此恭喜阎少城主了。”
一座婆娑洲,人死之后有三种葬礼,与中土大雪山那边儿还有大月王朝差不多。
一转头又瞧见了桌上红烛,这位河婆娘娘没来由有些感慨。
即便是火葬,最终还是要把骨灰撒入河流之中的。
河里那位河婆看着刘景浊很久了,她就坐在水府之中,看着那年轻人作死。
有个身着竹青长衫的青年人坐在河畔垂钓。
两位金丹前脚刚走,这位河婆娘娘便撇着大嘴,啊呸!
“老娘守着这一亩三分地,攒三钱水精容易吗?”
将青年人拉回水府之时,他居然还在做甩钩模样。
女子深吸一口气又呼出,如此往复数次。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生怕那找死的家伙溺亡,河婆还不忘给他塞去一枚避水丹。
河婆娘娘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当年落水两位女子,本来想救那丫头的,结果那位掌律率先救起了。可另外一个,等我去时,已经溺亡。”
同是女子,不同命啊!
有时候她在想,自己觉得那丫头陌生,可能是人家身居高位久了,看不上自个儿这等芝麻绿豆大小的河婆了。
算了算了,想它作甚,到时吃席就是了。
河婆哪儿知道,直到此时,一柄飞剑才飞出她的水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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