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一行人登上山巅,赵炀弓着背,微笑道:“登山嘛!上来之前觉得很难,上来之后也就那样。与你们修行是一个道理,要是觉得做不到就只抬头看着,那永远都做不到。有些人最明白这些道理,事到临头却退缩了。”
赵炀点了点头。
刘景浊冷声道:“我只说一遍,退一万里!”
用心良苦啊!
刘景浊根本没空想那么多,看着赵炀体内那团火只有灵星火光了,他只能是多陪着赵炀,寸步不离。
云海之上,两位阴差,皆是面露苦涩,对着刘景浊抱拳,沉声道:“人皇恕罪,我们也没法子,可以等着,但我们不能离得太远,职责所在。”
现在回想起来,当年在轩辕城放那狠话,着实有些打脸。
黑龙卫直接搬来了一座行宫,毕竟不能让皇帝跟太上皇住在庙里的。
赵炀不着急登山,而是带着一群其实岁数不小了的孩子们,在山下小镇买烟爆竹。
可他的气息,也肉眼可见的日益萎靡。
刘景浊抿了一口酒,说道:“正好老三不在,那个燕巢宫到底是个怎么回事,谁给我说说?”
余恬是个读书人,能明白,便也没用多问。
一碗热乎乎的豆腐脑端来,赵炀又舀了一勺辣椒,风苓却迟迟没动筷子。
刘景浊已经赶走了好几次阴差,可不是景炀王朝某地城隍庙的阴差,而是酆都罗山来的。
什么合道之下只一剑,人间三子过妖门,这是要吓死我怎么着?
反观风苓,羡慕无比。
赵思思更是说道:“要是我娘,我拼命也要救。”
两人无奈,只好先行退去。
太上皇边走边说,滔滔不绝,都是些峥嵘过往。
“咱们这儿有个劈山救母的传说,据说是一位天神将自己的妹妹压在山中,后来亲外甥手持开天斧,劈开了太华,救下了亲娘。你们说,要是知道自己的娘在受苦却不去救,还算是个人吗?还说什么本事不够,都是借口。”
风苓咧嘴一笑,“爹,我是南方人,柚儿住在朱雀王朝京城,她是北方人。”
巴掌,都是巴掌,呼呼直往刘景浊脸上扇。
今年的
刘景浊无奈至极,真把自个儿当老小孩儿了啊这是?
爹怎么会不了解老二?他这是要帮老二重拾信心?
刘景浊笑道:“一些收尾之事,如立上一座功德碑。我只是大致提出一个方向,这孩子却做得极其细致。将来他做了大瑶国师,不会比他师父差的。”
余恬皱眉道:“真就再无破境可能了?你不是上过登楼境界吗?怎么现在不行了?”
刘景浊笑道:“我的事情就多了,在青椋山待不了多久,至多开春就得西去北上,有些事情总是得有个了断了。斗寒洲后我会直接去玉竹洲,返回之后大概会闭关两三年,之后,最后一层布就得掀开了。”
登山之时,余恬冷不丁明白了为什么要来太华了,他看了一眼刘景浊,这家伙好像还没有察觉。
赵炀到底是岁数上来了,孩子一样,刨根问底:“到底是什么事情?”
此时两位大无常又来了,刘景浊抬头看向天幕,皱着眉头说道:“我说了你们走远点,过完年再来,听不懂吗?还是说让她跟你们说?”
余恬刚要开口,赵炀就说道:“你们的娘算是游遍天下了吧?可天下名山皆不入她眼,独爱太华,故而几次封禅都在太华。”
风苓觉得她在,父子之间也好,兄弟之间也好,有些话说不出来,便先走,给他们留点儿自己的余地。
余恬跟刘景浊跟在后面,风苓已经提前去了洛阳。
刘景浊知道自己有点儿不讲理了,可他真没法子静下心跟他们讲理。
话锋一转,余恬问道:“你呢?”
赵炀笑问道:“风苓跟姜柚都是离洲人氏,怎么口味还不一样?”
不然全给自己这个太上皇买走了,老百姓过年放什么??
顿了顿,刘景浊说道:“我只能尽量去拾回一些心气。”
赵炀哈哈一笑,说离洲不是最南边儿吗?还是说各洲都是一样,北方人吃咸口,南方人吃甜口?
一路说说笑笑,赵炀不知有多开心。
有武道以来的
刘景浊终于察觉到了那团武道气运,但他只是抿了一口酒。
已经成型的武运也十分倨傲,根本不往刘景浊这边来。
属于是互相看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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