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弟常升。”
“哦,他是比你——嗯,你们都是好样的,但国子监与格物学院再斗,也与我们无关吧?”
蓝玉并不好看宋讷。
虽然没见过宋讷本人,但听说过宋讷,三年前进入国子学当国子助教,那时候他都七十了,现在人更老了,还有什么力气与顾正臣斗?
常茂呵呵一笑,颇是有几分自信:“格物学院提倡新学,这些年来风头正盛,压了理学一头。前些年定远侯的岳父主管国子学,跟着改制,更是让许多儒士心寒。”
“现在宋讷说了算,此人对待学问就只有一条:以说经为本宗,偏离本宗的,皆不为其接受。这样一来,必会赢得一批理学儒士与支持理学的弟子的支持。”
“到时候,国子监与格物学院对上,那可不就是咱们的机会?”
蓝玉倒了一杯酒,不屑地摇了摇头:“宋讷绝不是顾正臣的对手,格物学院有蒸汽机,有京师大医院,蒸汽机带来了土豆、番薯,京师大医院的建造者,那可是救过皇后的命。”
“就这两样东西在,格物学院就不可能倒,何况宁国公主现在又回了格物学院,说明朝廷还是重视蒸汽机,并不会就此停止研究。国子监再如何折腾,也终究败给格物学院。”
常茂点了点头:“我知道,但国子监败了,并不意味着国子监的教授、助教、弟子不是人才。”
滋溜。
喝了一口酒之后,常茂继续说:“舅舅不是要找人才,这就是看到人才的机会。格物学院的弟子,咱们挖不过来,难不成还挖不了几个国子监的人?”
蓝玉眼神一亮。
是这个道理啊。
格物学院的弟子可以说是顾正臣的弟子,自己挖墙角可不好发力。就是挖到了,自己也未必敢用啊,万一是顾正臣暗搓搓送过来的,自己的一举一动岂不是……
但国子监不是顾正臣的地盘,他的手伸不进去,而且国子监的不少儒士,尤其是独尊儒家,唯崇理学的一些儒士、儒师,他们是顾正臣的敌人,仇视顾正臣。
这些读书人是有智慧,有头脑的,若是能挖几个过来当自己的幕僚,那日后与顾正臣对上时,总有几个出主意的人,别被顾正臣推到坑里了,才知道顾正臣已经出手了……
人才难得。
只要是人才,那就好办,相信也有些人出身苦寒,或是一心想向上爬,给他们点好处,让他们认自己当爹,那这事不就成了?
自己也可以纵横捭阖,筹划长远嘛。
想通了这些,蓝玉兴奋起来:“你还真是送来了一个好消息!”
常茂得意起来。
看来弟弟常升说的有道理,以后多问问这家伙事,我就不用去国子监挖墙脚了,谁也没自己弟弟管用……
宋讷入主国子监,干的第一件事,那就是与格物学院开战。
确切地说,是对格物学院的教学模式开战。
什么杂学,统统赶出去,不允许教导儒学之外的学问!
十日休沐两日,一个月休沐六日?
想什么呢,从今日起,什么休沐都取消,全都给我学习。
奖学金?
那是什么东西,君子当有节操,要有风骨,钱财乃身外之物,奖学金全部取消,一心做学问,心无旁骛。
上课坐着听讲,站起来提问?
太放肆了!
听讲时必须站着,提问时必须跪着!
这些人啊,一点规矩都不懂,那就让我宋讷给你们立规矩,以后都是要当官的,不学会下跪怎么行,不学会尊重上官怎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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