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楼上,何炜正蹲在一个面袋子后面,借助一个玻璃镜子的碎片,小心翼翼的观察街面上的日军部队,估算着从他身边经过的日军数量,而,何炜都可以听的一清二楚。
&t;divtentadv>又过了大约一分钟,何炜貌似看到了又一支日军从楼下经过,且镜子里面隐隐绰绰的,能隐约看到更远处有骡马的身影。
一旦有骡马出现,那多半是日军的炮兵或者机枪兵,亦或有可能是日军的辎重队或者是中队和大队的本部单位,何炜估算着过去的日军步兵大概有一个半多步兵中队的样子。
这个时候,火候也差不多了。
随即,何炜举起了手中的花机关,又对不远处的傅琛点了点头,传令兵陶黑娃也拎着两颗从日军那里搞来的手榴弹凑了过来。
“打!”
何炜大喝一声,推开了窗户,举起花机关即对着对面斜下方的日军开了火,花机关枪的枪口喷吐出的黄色的火舌,扫倒了一片日军,陶黑娃也将两颗拔掉了保险销的日军手榴弹在钢盔上狠狠的砸了一下,丢了出去,在街面上引发了两声爆炸,又炸死了几个日军。
何炜这一声枪响就开火的信号,瞬时间,两侧的楼上就炸开了锅,特务营的步枪,冲锋枪,轻机枪,通用机枪全都开了火。
由于街道两侧的楼上全都有特务营官兵,因此街面上的日军几乎没有可以躲避的死角,两侧特务营的交叉火力顿时就将其裹进了一团团密集的火力网。
那一扇扇刚才还毫无动静的破窗户全部被打开,一颗颗手榴弹也从窗子里面被丢了出来,几十秒内,差不多有将近一百颗冒着青烟的手榴弹被丢到了街面上。
有很多日军莫名其妙的就感觉自己头上的钢盔咣当被砸了一下,然后就看到了脚下多了一颗冒着青烟的长柄手榴弹,接着,就被送上了天。
轰轰轰轰
剧烈的爆炸声中,一朵朵烟雾在街面上爆绽开来,大把的日军被成片的弹片打倒在地,密集的爆炸和剧烈的枪声甚至将楼顶屋顶的瓦片震动的砸了下来,而这,还仅仅是一个开始。
爆炸的手榴弹中不仅有普通的长柄手榴弹,更有金陵造黄磷手榴弹,这些手榴弹炸开后直接在街面上放了火,被黄磷纵火剂波及的日军全都哭爹喊娘的四处乱跑,而后又大多被步机枪的密集火力网打死。
轰轰轰
几声比手榴弹爆炸声稍大一些的声音在街面上响了起来,几名特务营的官兵叫骂着把几个炸药包丢了下去。
这次,街面上绽开的不再是青色的烟雾和红色的火焰,而是黑色的浓烟和横飞的碎石,TNT炸药包爆炸后,街面的道路上顿时被炸出了几个大坑以及各种红白相间,似乎是固体,又像是流体,还黏糊糊的人体零件。
长柄手榴弹只能把人炸死,可这塞满了炸药的炸药包,可却足以把人给炸的四分五裂。
沉寂了没有多长时间的街道,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变成了一个血火炼狱。
“敌人在上面,冲上去,冲上去。”
“开枪打他们。”
当然,号称无敌熊本师团的日军第六师团亦不是等闲之辈,在开始被暴揍一顿之后,也慢慢的反应了过来,摸索出了一些原始的巷战战术经验,开始做出了相应的针对性的战术调整。
很多拥有良好战术素养的日军基层军官和下士官纷纷顶着特务营的猛烈火力,向两侧的楼上开火,同时也有一部分日军冲进了楼下屋内开始往楼上攻击。
巷战的经验,就是这么来的,就是这样,需要用实战经验和鲜血来换,何炜今天算是给第六师团的日军踏踏实实的上了一课。
一些不要命的日军也红了眼,举着步枪和轻机枪不躲避,愣是站在街面上对着两侧的楼上疯狂开火,直到被特务营的子弹和手榴弹送上西天。
还有一些掷弹筒手也拼命发射掷榴弹,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将五十毫米掷榴弹打进了楼上的屋子中。
特务营也因此出现了伤亡,陆续有官兵倒在了日军这种疯狗打法之下,但是,这些损失和伤亡和日军比起来,简直是微不足道。
可惜,在日军的反击尚未完全开始前,特务营的炮兵连又给他们来了一记重锤。
在街口的尽头,特务营的炮兵连连长陈信生指挥着两门战车防御炮和两门从日军手中缴获的九二式步兵炮在街角布置炮兵阵地。
四周的枪声也十分浓密,步机枪声不断,当然,这些枪声自然不是来自街面上的日军,而是担任掩护炮兵连任务的二连六排。
以及,一百多名来自不同部队的溃兵。
从逃难百姓中揪出了一百多名来自不同部队的溃兵后,二连的六排就用枪口逼着这些丧失了战斗意志的溃兵投入了战斗,完全,彻底的执行了何炜将溃兵投入战斗的命令。
这些溃兵的确是已经心无战意,可二连六排的排长直接用枪将这些溃兵顶在了最前面,六排在后充当了督战队的角色。
如此一来,对这些溃兵来说,如果和正面的日军打,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如果后退,就得被二连六排的机枪和冲锋枪打死,且是必死无疑。
两相对比,这个时候孰轻孰重他们还是拎得清的,于是,这群溃兵也开始在街面上直接对日军开火,参加了战斗。
特务营因此也多出了一百多名生力军战斗兵。
打着打着,这群溃兵也逐渐清醒了过来,总算是从恐惧中剥离了出来,恢复了自己作为军人的本能,意识到了自己还能抵抗,还能战斗,还有死中求活的机会。
而二连六排也用步机枪直接向日军扫射开火,充当督战队的同时也和那些溃兵并肩作战。
这就导致了街面上的日军,在正面和两侧的上方几乎同时遭到了密集火力攻击,街上到处都是横飞的弹道,几乎没有可供躲避的死角。
“快点,战车防御炮用爆破榴弹曲射,鬼子那个步兵炮就给我把炮弹装进去随便瞄准,赶紧打。”
炮兵连连长陈信生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此时,在中山东路尽头的拐角处,炮兵们将两门四十七毫米战车防御炮放平,摇动炮架调整为曲射射击状态,装填进了杀伤步兵所用的爆破榴弹。
操作着九二式步兵炮的特务营炮兵们也不管什么种类的炮弹,只是随便的将缴获的七十毫米炮弹装进了炮膛,然后将炮管打平,直接对准了街面上的日军。
他们不熟悉日军步兵炮的使用方式和射击诸元,当然,也不用熟悉,街面上到处都是日军,根本就不需要仔细瞄准。
“战车防御炮排好!”
“缴获的炮也好了!”
完成射击准备的炮兵们纷纷向陈信生复命。
“自由射击,干死他们啊,给我放,放,放!”
陈信生一连大喊了三个放,随即,炮手们拉动炮绳,两门四十七毫米战车防御炮和两门九二式步兵炮几乎同时开火。
两颗四十七毫米爆破榴弹和两颗七十毫米爆破榴弹全都落在了街面上,轰轰的巨响中,将街面的公路路面炸开了两个浅坑,而四散的弹片再一次收割了大把的日军生命,一些日军还被七十毫米步兵炮弹爆炸后产生的冲击波炸飞了出去。
第一轮射击过后,炮手们快速装弹射击,向街面上的日军打出了一轮轮的炮弹,几个分不清日军步兵炮弹弹种的特务营炮手还向日军打出了一颗七十毫米榴霰弹,将几百颗钢珠送到了日军的头顶,将十几个日军的脑袋炸成了烂西瓜。
而正在挨打之中的日军全然不知,给他们造成了惨重损失的两门九二式步兵炮,正是来自于他们所属的第三大队的步兵炮小队。
一向以战力凶悍,坚韧不拔和以战养战思想著称的日军,今天也踏踏实实的当上了一次运输大队长,上演了一出“我资敌,我打我”的戏码。
当然了,他们更不知道,同属于第三大队的步兵第九中队的战友们,也全都上了西天。
很明显,在巷战这一全新的课题中,素以凶悍著称的第六师团,全然不是特务营的对手,再顽强的意志和凶悍的作战精神在绝对的理念压制和火力压制面前都不足以称道。
而第六师团学习现在的代价,就是海量的伤亡以及被特务营毫不留情的暴打。
轰轰轰
砰砰砰
密集的枪炮声中,战斗,仍在继续。
而就在四十五联队的第三大队步兵第十和第十一中队的步兵在特务营的伏击中陷入了一片血火地狱之时,在其后方不远处,步兵第三大队的大队长小原厚重少佐拿着望远镜的手不住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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