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豫也感受到了萧惊寒身上散发出的,对他们不曾有过的压力。
尤其是他。
言豫将眼底的慌乱掩去,真诚问道,“皇叔可是对这慕府有何不满?”
萧惊寒眼底泛着冷意,“言豫,你把这座府邸建造的很好,很用心。”
用心到时日这么长久了,他竟毫无察觉。
言豫一脸不明,“那……”他为何看起来并不高兴?
萧惊寒一直很欣赏言豫,甚至待他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像是冥冥之中有某种亲密的联系一样。
可言豫这次为慕晚吟建府邸,却悄无声息,一丝消息都没透露。
他不由得问言豫一句,“为何?对她如此用心,这座府邸花费的心思,银钱,都不是常人愿为的,且你不曾对本王透露一丝风声。”
于情于理,他都找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
他跟慕晚吟,才相识没多久,而他,是一个成年男子了。
言豫紧张不已,不敢抬头生怕萧惊寒窥破了自己隐藏的心思。
顾朝惜想替他打个掩护,笑嘻嘻说道,“这不是因为皇叔您嘛!您知道的,我和阿豫从小把您当神一样崇拜,觉得世间女子都配不上您,但现在有了皇婶,我和阿豫就想着能皇婶多做些事,鞍前马后,皇婶说想把府邸改装的好看些,我们自然要格外用心了;
我们顾家的财力,皇叔您知道的,对我们来说,这点花费算不上什么!”
“本王没问你。”萧惊寒冷到极致的嗓音压迫而来,顾朝惜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他担心言豫会太实诚,却不想他能实诚到让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言豫说,“皇叔,她对我来说,不仅仅只是皇婶,还是救了我性命的人,是神医慕晚吟。”
萧惊寒眼眸幽深,似乎在等他继续说下去。
言豫丢开顾朝惜的手,也没回应他拼命阻拦他的眼神,而是坦然的迎上萧惊寒的目光,字字恳切道,“我虽出身侯府,但游历江湖更重情重义,江湖的法则,不会因一人身份和地位而过高崇敬,而是敬她之能,当初我回长安途中身中剧毒,若非碰上慕晚吟,我早已身亡,再见皇叔和父亲的机会都没有;
我染上疫病,又是她精心照顾,赠药关怀,我才能保住性命,于皇叔而言,慕晚吟她或许只是尽职尽责,做了她为医者该做的事,可于我言豫而言,她是救命恩人,是我要倾尽一生,去报答之人。”
他言辞恳切,没有一个字是装出来的,这般真诚,连萧惊寒都有所触动。
他虽还有些疑惑,“当真只是因为如此?”
“还能因为什么?皇叔总不会以为,我一个无权无势的侯府庶子,能跟朝政上的事,有什么牵连吧?”言豫眼神澄澈问道。
他出身不算低,可他的心不在朝堂,也不在争权夺利上面,所以哪怕从小跟皇子们一起长大,他也没想着要在朝中做些什么事。
他生性爱自由,并不喜欢朝中的诡谲和拘束。
他做事,也向来只求,问心无愧。
萧惊寒并不怀疑言豫所作所为,跟朝政有所勾连,只是同为男子,他对慕晚吟做的,太过用心,用心到让他感到威胁了。
但他对着言豫这张脸,看着他与言皇嫂有几分相似的样子,眼神坦荡又正直,他无法继续追问下去了。
“王爷,饭好啦!”
慕晚吟蹦跳过来,从身后抱住萧惊寒,露出一个小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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