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长安之前,她就收到赵士程的来信,说他已经在家关了很久了,叫她回来了快点去镇国公府解救他。
这次他爹娘,是把他出府所有的狗洞都给堵严实了,就是不让他再偷跑。
慕晚吟去温泉下,洗了个药浴,她雪白的玉臂搭在池边,肌肤泛起粉红,远远看去,是一片诱人的颜色。
萧惊寒说,她肌肤细腻,便是最好的羊脂白玉也比不上。
可她却怀恋在他怀中的温暖,比温泉泡着还要暖,她望向窗外,看着院中栽种的大树,它粗壮的枝干看起来便有安全感,树梢上更是抽了新芽,叶子不似冬日枯的萧瑟,也没有夏日盛放的那么绿意盎然,在严寒和酷暑之中,散发着独属于春日的生机。
慕晚吟想着,一切困难,都会过去的吧?
春日已经悄悄来到了。
慕晚吟回来的第三日,皇上召她觐见述职,她写了厚厚的奏章,在御书房给献文帝讲了足足两个时辰,秀州的情况,事无巨细,死伤的百姓人数,还有那些染病而亡的医者之名,她都一一说给献文帝听了。
献文帝沉默了许久,“秀州一疫,上万人的性命啊。”
这是他在位多年,死伤的最严重的一次疫病,令他格外心痛。
他想褒奖慕晚吟,慕晚吟却说,最先褒奖的,应该是亡者,抚慰秀州的百姓,告慰逝去之人的在天之灵,给他们家人丰厚的补偿,她宁愿不要任何赏赐。
献文帝淡笑了一声,“你不要赏赐,那之前同朕赌的侯爵之位,可也是不要了?”
慕晚吟跪在御书房,身姿笔挺,“皇上圣旨已下,不会儿戏。”
献文帝眯着眼,这几个月不见,慕晚吟的面容还是那么美,可她眼底的神色和整个人的气质,较从前,是更为沉稳了些,不像是在文德殿上被御史说两句,便要发誓不去别人家诊病的姑娘了。
献文帝叫她平身,随后又问了她一句,“你在秀州同宸王,可有说过你要成婚的事?”
慕晚吟微微抬眸,似是满眼不解,“微臣与宸王早已和离,各自婚嫁不相干,和离书还是皇上亲赐的,微臣成婚之事,为何要说与他听?
皇上,难道宸王告诉您,不许微臣成婚吗?”
她满脸的警惕,眼底甚至隐隐露出些厌恶的神色,让献文帝稍微安心了些,“你先退下吧,朕下过圣旨,会封你为医侯,待中书审批之后,便会昭告天下,为你举行封侯之仪典,届时整个大晟,举国欢庆。”
大晟王朝出过女将军,可几百年来,还从未出过女侯爵,慕晚吟年纪轻轻便以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力挽狂澜,救得一城百姓,封她为医侯,也是实至名归。
慕晚吟磕头谢恩,随即便从御书房退下了。
但她出去的时候碰到了熟人,段玉恒和一个比他高出些许的中年男子一起进来。
段玉恒见了慕晚吟,便忍不住想对她动手,可宫中森严,这个想法只是从脑海中闪过,便变成了一抹笑意,他上前冲慕晚吟笑道,“恭喜慕太医,平安归来,想必皇上已经想好,要如何封赏你了吧?”
这秀州疫病如此凶险,叫慕晚吟一个女人去力挽狂澜,传出去都是人人惊讶的,民间百姓,更不知要将她的声望推的多高。
还有长安城流传范围最广的,也不知道是谁人背后操作的那家围脖小报,尽写一些慕晚吟的光辉事迹,将她写成了个女医仙。
百姓或不知他段玉恒是段国公,可一提慕晚吟,却人人都会知道,她是大晟第一女医官。
慕晚吟笑着回,“段国公客气了,您为国为民,在秀州做的努力,才是下官没法比的,想来,皇上对您的嘉奖,要更多才是!”
慕晚吟这一番带着内涵的恭维,是令人刮目相看的。
单说她险些死在段玉恒手中,能忍下这笔仇恨,不当面表现出来,已经是极好的耐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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