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也没有叫他阿豫,临走下车时,她也规规矩矩的行礼,谢大皇子相送。
没有吵闹,没有责怪,更没有像很多人一样,用怪异的眼神看他,仿佛在问:言豫,你为什么变了?
言豫敛去眼底的伤痛和深沉,想起了爹和阿朝说的话:等你得到了权势地位,天下的一切都是你的,包括慕晚吟。
——
言豫正在为了自己的权势地位而努力,他进步飞快的,好几次都让献文帝惊讶,朝中文臣无根基,他便扶着大哥言琢上位。
宋锦承蔺槐安等老臣不服他,他便亲自去收服。
军中将领不尊敬他,不肯听他号令,他便住在军营里,与他们同吃同住,任由他们对他冷嘲热讽,最终却败于与他对阵,武功兵法,皆胜出,赢得众人心服口服。
献文帝晚膳后用药,向楼文鹤问起了萧惊寒的状况。
楼文鹤说,“大皇子看守严密,萧惊寒的腿伤本是能治的,但太医去的次数多,却不怎么见效,昨日听说,他的手筋也断了。”
“消息传出去了吗?”
楼文鹤摇头,“倒是没传到军营里,只不过朝中重臣家,怕是会有些知道的。”
献文帝眉头紧皱,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他不会觉得自己是在心疼萧惊寒的遭遇,心疼他手脚尽断,从辅政亲王,变成个废人。
他只是觉得不妙,言豫亲手害了萧惊寒,这世人的悠悠之口,却落在了他这个做父皇的身上。
大皇子在众人面前,是格外爱护皇叔,善待他的。
他的名声很好,可他呢?
半辈子的勤政爱民,到头来变成了骨肉相残,残害亲弟,不仁不义。
这原本是该萧惊寒自己背负的。
楼文鹤也觉得哪哪儿都透着一股不对劲,尤其是言家,自从认回了大皇子,言崇远重新得到启用,很快就坐回了尚书之位,虽说皇上重视言豫,可这太子之位……
到底还没个着落呢。
“你去给朕打探打探,萧彦辞最近在干什么,他贪污的那些银两,都用到什么地方去了。”献文帝沉着脸吩咐。
楼文鹤应声去了,他转身,看了看不远处的铜镜。
明明上了年纪,该是老眼昏花,看不清事物的,可他偏偏能看得清楚,镜子里自己那半张脸,脸色已是有些乌青了。
楼文鹤派出去查探萧彦辞的事情,还没有结果,民间先起了流言,有人怀疑言豫大皇子的身份,怀疑他跟言家,造假了皇室血脉,言豫根本不是当年言后亲生的孩子。
这件事传到献文帝耳朵里,也引起了他的怀疑。
他近来因言豫擅自处置萧惊寒的事,对他本就有些不满,这种流言在民间四散的时候,他立刻便召见了言崇远,让他把当年救下言豫的细节,仔仔细细的再说一遍!
言崇远面容严肃,“皇上,当年前皇后蒙冤,并未行逾越宫规之事,您应该是相信的,那场大火便是她为了自证清白。”
“可那与她私通的狂徒,也烧死在火场里了,除了那么个疯疯癫癫的宫女,你还有其他的证人能拿出来,证明她的清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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