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家?”
战雪枫不能撒谎,但她眉头紧皱,“有积雪草的消息,可并不确定,是否还留存于世间,只能……”
“本王随你们一同去战家。”
萧惊寒说完,便又歇下了。
战雪枫行礼告退。
她与众人同行了这些时日,也算是有些交情了,何况杭清是她堂兄,也是有血缘之亲的,她曾有些不服的问过,“晚吟死了,他便一点都不伤心吗?还想着找解药为自己解毒?”
这便是所谓的,深爱?
宋雅筠也难过,可她不评论此事。
杭清却懂,“你难道没有看到王爷鬓边生的白发?我们所有人都有可以诉说痛苦之人,我有雅筠,你还有苏灏,朱神医还有他身边的弟子,蓝澜和紫翎也算是肝胆相照的朋友,可王爷失去了慕侯,他身边,再无可袒露情绪之人了。”
很多时候,不是只有哭出声,才是伤心。
战雪枫没再说什么,只是午夜梦回,她总能见到慕晚吟那张爱笑的脸,时而冷静,时而笑嗔,娇媚动人,何等可爱。
他们不知道,萧惊寒也梦到慕晚吟,可他梦里的慕晚吟,一直在哭泣,她说:萧惊寒,好疼啊……我摔下去四分五裂,筋骨尽断,真的好疼啊。
她说,萧惊寒,我好想陪在你身边,好想看你平安无虞,你可为自己解毒了吗?
她说,萧惊寒,抱抱,我好想你啊,抱抱我好不好。
“吟儿……吟儿!”
萧惊寒骤然惊醒,胸口盘踞着一股无声的疼痛,像被凿碎了的冰,又冷又锋利的刃时刻搅动着,血液在滚烫的翻涌,呼吸的每一刻,都是痛苦的。
他撑着床头,努力的平复心绪,满头满脸的汗。
他开始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将她捧上医侯之位,为什么要带着她经历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危险……
明明她可以过幸福简单的日子!
若是只让她做宸王妃,她现在还会在王府里等着他。
他只要一回去,就能将她抱个满怀。
萧惊寒穿着单薄的衣衫,撩开营帐的帘幕,外间天还没亮,湛蓝与青白交接的天幕上,还缀着几颗光芒浅淡的星,其中有一颗,忽闪忽闪的,似乎是努力的让人想发现它。
萧惊寒眼神涣散的看着那颗星,默默呢喃,“吟儿,是你吗?”
是因为他没有保护好她,所以她只能这样与他相望了吗?
——
战家。
威严肃穆的厅堂之内,战高雄身穿深色对襟长袍,眉眼冷肃,他由战雪枫接任家主这两件大事。
这两件事发生的太过突然,宗族里的长辈,都不能答应,杭清小时候被抱来战家,后来又被他母亲带走,谁也不能证明,他是否是战高雄的亲生血脉。
战家乃古族,嫡系血脉,一向严苛,绝对不容混淆。
还有战雪枫,她自被过继到战高雄名下,众人便颇多微词,尤其是她身边留着苏灏,是战家之内,名门苏氏的大少爷,当初出了那样大的事,苏灏坚持留在她身边,两人的名声都差极了。
如今战家家主之位要给一个女人便罢,还要给战雪枫!
族中长老,也多是不同意的。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