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他自是更紧张战雪枫的,便没分精神去雪苑那边。
雪苑之中,宋雅筠怀里的茶壶也渐渐冷了,不能再取暖,她尝试着去敲门唤人来,却依旧无人应答,雪苑的大门,也被从外面给锁上了。
宋雅筠从未过过这种饥寒交迫的日子,冰雪覆盖的寒冷,没有热水和食物,就连屋里的蜡烛,都要燃完了。
她尚且不知战家内部是何情况,只能把从进门到现在发生的事,全都在脑海中过一遍。
阻拦她进门的三叔战高庭,必是与嫡系大房不睦的,恐有争斗家主之位的龃龉,战雪枫又跟她家有杀父之仇,要针对她,也不是不可能。
但吟儿总说,战雪枫是个大气磅礴的女子,有当世英豪之杰,她应当不会拘泥于此。
可她的父亲,到底是因为宋家而死的。
宋雅筠摸了摸怀里,祖父给她写的信。
她想着,先熬过今天晚上,明日再等等看能不能见到战雪枫,向她陈情一番,总比这么糊里糊涂被关着好。
但这一晚实在漫长,她便是在被子里将自己用力裹着,也抵御不了寒冷,冻的她浑身哆嗦的时候,她不得不起身,又走到门口,拍着门板大喊,“来人,来人啊。”
她嘶哑的声音,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这战家也是大家族,若非有意调动了人手,不会没人听到她说话。
宋雅筠咬咬牙,只得在雪苑里独自寻找暖源,幸而雪苑里有个小厨房,她先前跟着慕晚吟在皇庄里生火做过饭,生疏一些,倒也弄起了火炉来。
可是这厨房里除了柴火,竟连一颗米都没有,她无米下锅,便只能挨饿了。
这样熬到了第三日,外面的天下雪下的灰蒙蒙的,本就阴郁,又有层层厚雪覆盖,越发有些萧条了。
战曜灵穿着暖和的袄子,伸手拂过她颈间漂亮银狐皮围脖,面带嘲讽,“长安来的娇气大小姐,这么冷的,无水无食,该冻坏了吧?她有没有在门边哭?可有人听见了?”
她身后身形高大的男人眼微眯,“倒是没听见哭,只是日日叫‘来人’,今晨已经没动静的,晚上再不开门,怕是要冻死在里面了吧?”
“哎呀,那可就是我们雪枫姐姐不小心了!这么好好的一个长嫂,让她照料几日,怎么就把人活生生给饿死,冻死了呢?届时,我们可要好好的告诉那位大公子,他妹妹何等狠毒的心肠,跟宋家,可是势不两立,宁可害人性命的。”战曜灵咯咯笑着,少女笑声宛若清泉,却透着一股恶毒。
战曜晴狭长的眉眼透露出一丝狠,“战雪枫害人性命还少了?她自过继到家主名下,这么多年害死了多少人,手里沾染了多少人的血?她也该尝尝一朝被夺走所有权势的滋味了!”
战曜灵自是跟亲兄长一样的想法,战雪枫这几日的虚弱,正好是他们趁虚而入的机会。
杭清跟着战高雄,在祠堂里争执了三四日,最终是一战定音,他战胜了战高庭和战氏一族最年轻的将领。
族中大长老轻抚着胡须,站起来,苍老的声音洪亮,“杭清虽初入战家,可他如今已是朝中大将,他的武功又足够匹敌年轻将领,那些不服的,也该把嘴闭上了。”
“大长老,这不公平!战家人血脉传承,难道是以武论高低吗?当年那战雪枫就是蛮练硬功,打赢了曜晴曜灵,你们便准许她做继承人,可现在这个杭清,他可不是在战家长大的!”战高庭心底一万个不服!
战高雄的子女,哪怕不在他身边长大,竟也是这样的硬骨头,实在令人生气!
“战家考验的自然不只有武功,战家的人,也不全都是莽夫!雪枫当年一己之力战胜所有同龄人,才得以成为继承人,这份心智和谋略,就不是常人可比,你若不服,兵法上,也可一较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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