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批闻香师并不简单,因为前几年松江化工专科学校等几所专科院校合并,组建了现在的松江应用技术学院,在这个过程中,学校为了“产学研”出成果,所以也打算成立香料香精相关专业院系。
院系需要领导,需要教职人员、研究人员,从哪儿找?
轻工业部早几百年就不管这事儿了,所以松江应用技术学院,只能就地解决,找松江市政府化缘。
于是如果没有赵老板的乱入,理论上这批闻香师都会去松江应用技术学院当大官赚大钱。
是真的能赚大钱,因为成立一家原料供货公司,以现在的市场需求,平均一个闻香师一年赚三四十万不成问题。
赵飞燕给他们开了三十万的底薪……
奖金、分红上不封顶,全看销量。
因而去年的这个时候,赵老板“撒币”弄来为了让自己香香的美美的技术人员,已经建议赵老板去岭西省采购原料。
原因就在于,满清还没有灭亡之前,这天保县的茴香油,已经是相当不错的创汇产品。
“天保牌”在彼时的香江,算是行内硬通货。
哪怕不是天保县产的岭西省八角,都会贴“天保”字样,以示品质过硬。
实际上别说岭西省非天保县产的八角了,就是云滇、黔中、岭南、江右等地的八角,如果去香江,也都贴“天保”。
现在石喜选择八角,属于确实是做了调查的,很有眼光。
“除了八角,还有呢?”
“最好还是铝土矿开采……”
有些不好意思的石喜手里攥着筷子,然后看着张浩南,“浩南哥,我去‘大桥养猪场’看过,环保做得很好。”
“这跟铝土矿有啥关系?”
“如果浩南哥来采矿,环保肯定也能搞好。不然像原先那个样子,矿场周围根本没法住,生产车间附近更是跟毒气室一样……”
提到这个,石喜明显有些激动。
这一份激动,张浩南在淮水两岸见得多了。
之前两江省、淮西省在淮河两岸的城市,受迫于“沙食系”的威逼利诱,最终产生了大量小作坊造纸企业的关停倒闭。
后来更是发展到中型造纸企业也评审不合格,其中固然有当地“杀猪宰羊”的利益熏心,毫无疑问更惦记着“沙食系”以及“沙食系”合伙的“特鲁姆普集团”的投资。
从最后结果来看,两江省、淮西省、中原省的高层,以及当地农村的老百姓,算是受益者。
真正吃亏的,是中间的政府税收和城市就业人口。
只不过最后因为整体就业数量不减反增,社会基本面问题不大,只不过喜怒哀乐经过了一到三次的转移。
很显然,那些“癌症村”的现状,并非是石喜家乡的未来,实际上是过去和当下。
污染治理是个高度技术密集的行业,在一定条件下,更是高度资本密集,如果跟社会潮流中的“热点”绑定,对大资本家来说,尤其是金融资本,在证券市场可以讲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从“臭氧层空洞”到“耗带油”,先发国家在股市先搂一圈,完事儿之后把一些狗屁不是的环保公司产品、债务打包成金融衍生品,然后扔进债券市场……
牛逼一点的“世纪诈骗”,起步就是五六七八十亿美刀,而且只需要诈骗一下加利福尼亚州里面的“好莱坞”。
甚至还不是诈骗“好莱坞”的全体从业人员,只需要一批喜欢参加秘密集会的大明星即可。
每个明星背后,或许是一个庞大的地区教会组织,亦或是某个慈善基金会,或者是随便其他什么同样狗屁不通的NGO,总之,只要有“故事”,那就一定会有“酒”。
那么是谁在正经搞环保呢?
哎,又是东方某大国……
张老板重生前,仅从垃圾回收率上来讲,国内平均水平是百分之三十,局部地区比如两江省的极个别城市,能爆种超过百分之六七十,但大部分也就百分之三十左右。
那么先发国家什么水平呢?
不足百分之十八。
这里面政府的执行力是一个重要因素,其次就是没有太多的金融资本在国内环保行业讲故事。
不是没有讲故事的,而是很难讲成“耗带油”那个歪嘴女龙王的程度。
相关企业即便“换壳上市”,只要不是“水变油”那种程度的诈骗,正经事情多少都要做。
比如建筑垃圾的回收再利用,是正经要有设备投放、技术验证,才能去股市上噶韭菜的。
所以从资本属性上来讲,国内还是产业资本为主力,而且是绝对主力,金融资本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讲故事”这件事情,对石喜而言,毫无意义。
他只是单纯地想要改善家乡的环境,不仅仅是自然环境,人文环境也很想。
以前只能想想,现在不一样,宗门当代大师兄虽然半点法力都没有,可肉身强横,一看就是靠得住的“铜墙铁壁”。
再有他是机械学院的,是亲眼见证了院长钱先锋“羽化而登仙”,从凡胎肉体,成为工程院诸多天尊的一员。
而钱先锋院士能够有此“仙缘”,那都是当代大师兄够给力。
身处事业的第一线,石喜才越发地感受到“浩南哥”的牛逼之处。
各路“阎王爷”被打那是常有的事情,但太高了,高得需要人仰视,于是有一种不真实感。
可是,难缠的“小鬼”们……
结果,不愧是当代大师兄,不知道是“落宝金钱”还是“翻天印”,反正“布雷西亚糖”这么个抽象玩意儿,直接碾死了各路“小鬼”。
这些个“小鬼”,可以是这个厂的厂长,那个公司的总经理;也可以是这个乡的乡长,那个科室的主任……
甚至有副县长、县长、副市长、市长……
毫无反手之力,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较量。
石喜当时就兴奋了,甚至产生了迷信的念头。
他从两江工业大学返乡,是因为“浩南哥”是当代大师兄;他在家乡坚定信心,则是因为“浩南哥”略微出手,已经是全省一个行业的极限。
甚至都没有“人前显圣”。
石喜从一开始的拘谨,到后来搂着盘子里的牛肉,一边吃一边跟“浩南哥”聊着调味品、氧化铝、环保、芒果种植……
从最初的腹稿,直接跳脱到想到什么聊什么,而且只要是添州地面上的人文地理、自然资源、名胜古迹、特产名产,石喜显然做好了功课,不说是如数家珍,那起码也是有所了解。
“浩南哥,天保县还有个特产,很有意思的,是一种西南矮马。听说当年农科院定种,根据分析,应该是汉代‘果下马’的后裔。这种矮马,也就一米左右,小一点儿的,可能才七十公分,还不如大狼狗来得大……”
聊嗨了的石喜还跟张浩南比划着“天保矮马”的大小,“浩南哥,这种能搞成特种养殖不?”
“你个叼毛连特种养殖都琢磨上了?”
“只要能搞钱的事情,我都瞎想过。”
石喜笑了笑,有点憨,“不过还是八角和铝土矿最靠谱,还能搞工业。一个县只要有个两三家厂,那就很好了,起码也能解决不少就业。”
“看来还挺清醒的,没有异想天开。”
本地及周边城市的地方禽畜品种,张浩南其实已经让人做了资料收集,“天保矮马”十五年前就纳入了珍惜禽畜资源名录,但这么多年,也确实没有资源去创造价值。
从一个地方的发展来看,还得是鸡鸭鹅猪牛羊才能保证“普惠”性质,小众的特种养殖,只能高端化、差异化来发展。
起到地方名片的作用即可。
从利润来讲,张浩南当然不会去搞什么“天保矮马”的资源保护。
但他现在十几个小孩呢,“虎虎”和“猫猫”又不够分,本着“父爱如山”的伟大,张老板觉得整点儿小矮马给孩儿们骑着玩,也没什么不好的。
当然了,既然是生意,就得走流程。
“石喜,你去跟天保县谈招商引资,就说我打算投个繁育基地。”
“啊?!”
也在啃牛窝骨的石喜一脸懵。
不是,刚才听您话里话外的意思,也不像是要让我给小矮马倾注心血啊?
这怎么好端端的,就说要养马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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