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朗气清,穆清远自马车之中睁开双眼,一夜调息已让其几近痊愈。
而原本逆转的功体,也再度恢复成天启五院体系,如今实力犹在武持军之上,大抵相当于丹青天下武道四境。
但因其身负识能之故,与五境通识仅有肉身强度之上的差距,因此面对修士之时,亦有一战之力。
不受“五境之下皆蝼蚁”之限。
走下马车,发现武持军早已等候在外,于是一如往常,两人一路无话,由武持军驾车行入峡谷之内。
来时十人匆匆,归时只余两人,武持军途径旧处,不免又想起自己那苦命的弟子。
初次下山,便落得这样的下场,终究是受了自己的牵连。
轻叹一声,久久无言,许久过后马车行出峡谷,自残阳宫西方的峡谷出口浮现。
可就在此时
“小心。”
马车之内两字传出,武持军微微一怔,同时便觉一阵劲风如刃席卷而来。
身为残阳宫弟子,自然对修士术法很是敏感,此时下意识低身躲闪,随着一阵木石绷断之声响起
整座马车,在劲风化刃之下,一分为二。
“是谁?!”
武持军此时心中疑惑,这里已然是残阳宫地界,究竟是何人敢对自己这个残阳宫弟子出手?
只是他还未来得及开口,两道人影便已先后御器而来。
这两人年纪各异,衣着更是如此,并非同一势力之人,但却有着相同的目标。
方才率先出手之人,乃是一名留着山羊胡须的中年男子,此刻望着未死的武持军,不加掩饰地开口道:
“哟,能躲过这一击风刃,你这蝼蚁并不简单。”
凝气境修士虽能施展术法,但却大多需要念咒运气,虽能简单御物,却无法承载一人的重量。
所以眼下两人至少是开元境修为。
而开元境在如今的残阳宫中,已拥有内门弟子资格,身为外门且是修武道的武持军在二人眼中,确是蝼蚁无异。
“这位前辈,此处是我残阳宫地界,你二人为何偷袭我与师妹?”
虽判断出对方修为,但武持军此时却知己方不能有半分示弱,否则一旦对方出手毫无顾忌,自己两人凶多吉少。
因此此刻必须要让对方知晓,自己两人是残阳宫弟子,这是自己如今最大的底牌。
果然,此言一出,另一名开元境修士眉头微皱。
不过这两人虽非同一势力,但明显相识,所以另一人并未避讳什么,而是选择直接开口道:
“洛兄,情报上可没说这两人宗门子弟,你我在此行事恐怕”
而被称为洛兄的中年男子,此时则是轻抚山羊胡须,呵呵一笑道:
“情报之上的确未曾提及,不过陈兄你看,这两只蝼蚁都是下贱武夫,身上没有半点修士灵气。
便真是残阳宫弟子,充其量也不过是杂役弟子。
而杂役弟子名义上是弟子,可实际上就是奴仆,根本不在宗门庇护范围之内。
只要我们不大肆屠戮,宗门根本懒得去管。”
陈姓修士闻言语塞,但想到洛兄曾出身于乾炎宗。
虽然乾炎宗如今已被剥夺宗门之位,而洛兄也被扫地出门,但想来他对宗门之事的了解,自然远胜自己这个散修。
“既如此,做得干净些便是了。”
两人御器凌空,开口交谈之间丝毫不加避讳,这是因为在两人看来,马车之上的两人与草木死物并无不同。
根本无需在意。
若是方才想趁机逃脱,那么只会死得更快,因为武道轻功发动之时,自身防御力会明显下降,这一点不可避免。
“走!”
就在此时,武持军忽然出声,他并非修士,无法施展传音之法,只能被迫开口传达信息。
因为在他看来,自己这位叶师妹属于面对强敌之时,不战上几合不会轻易逃走的心性。
可是开元境散修,即便不如宗门子弟,也不是未入五境的武者能够匹敌的。
所以自己需要向她传递信息,告诉她不可大意。
面对开元境散修,武持军毫无战意,但此时还是爆发出一道掌力。
只是他的掌印只能离身七丈,而对方两名修士御器凌空的高度至少也在三十丈左右,所以他这一掌乃是徒劳无功。
根本不可能对两人造成什么影响。
两名修士对此,自然心知肚明,所以面对这一掌心中只有戏谑,根本没有打算出手。
熟料武持军这一掌,本也不是为了逼退对方,而是为了——扬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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