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将正要发作,被常升伸手拦下:“你们好好呆着,到时间就回去吧。”
“这不是你们该掺和的事。”
说罢,常升俨然换了一副凛然姿态,冲都知太监示意到:“这位公公,劳烦领路吧。”
一行人走进深宫。
不多时,常升就在都知太监的指引下,登上一间宫殿之后的高台,见到了这位身着凤袍的“贵人”。
“草民常升,拜见皇后娘娘。”
马皇后独自一人坐在木桌前,桌上还摆放着热茶糕点,看见常升到来,并自称草民,笑着抬手道:“今日你夺下沙场校阅魁首,陛下已然允诺,虽还未录入官职,却足可自称臣属了。”
“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
常升站起身来,抖了抖衣襟。
一袭白袍在高台月光的笼罩下,正如常升此刻的态度一般,清冷无暇。
“沙场校阅是陛下的旨意,草民自当遵从,可陛下也允诺五品以下官职任草民选择。”
“既然是任草民选择。”
“草民自然可以选择罢选。”
这拒人千里之外的软钉子,让马皇后着实错愕了半晌,但她很快回过神来,雍容微笑着指着木桌对面的位置道:“坐下聊吧。”
“今晚,我只是以标儿与常氏母亲,你婶婶的身份找你问些话。”
“你们男人间的那些“恩恩怨怨”,与我无关。”
听着马皇后话里有话,刚坐下的常升也不得不佩服这位女诸葛的惊人智慧,与超凡的情商。
“婶婶所问,无有不答。”
今晚的鸿门宴本就是摊牌局。
只要你拿出平等交流的态度,不以势压人,拿我自然以诚相待,百无禁忌。
马皇后亲自给常升倒了一杯茶。
“原本你久居家宅,闭门不出,世人皆不知郑国公府还藏着这样一位生财有道,文武双全的小公爷,不愿出仕,尚可理解为志不在此。”
“为何如今崭露头角了。”
“仍旧在拒绝了标儿的招揽,又拒绝以校阅魁首之机出仕呢?”
常升双手接过了茶盏,浅抿一口,放于桌上。
“不论早年今日,侄儿不愿出仕的原因都只有一个。”
“那就是如今朝堂之上掌权的,是一位我如何都不能与之融洽相处的君主。”
常升的话音,随着夜风缓缓消散在这高台之上。
马皇后沉默许久。
似乎一时也没想到会听到如此直言不讳,掏心窝子的扎心话。
可要说这话有哪里冒犯君主,或是诽谤皇权。
却又与之沾不上边。
许久,马皇后才找到理由圆场:“可是你家叔伯做的哪件事犯了你的忌讳?”
常升摇了摇头,中正的回到:“恰恰相反,叔伯建立大明,除了因底蕴不足和短视所行的一些权宜之计,其他的举措,侄儿大多赞同。
“换侄儿在那个位置,许多事情只怕会做的比叔伯还狠辣些。”
“我与叔伯之间冲突的不是其他。”
“而是执政治国的理念。”
“若抛开这个死结,我对叔伯的印象不仅不坏,甚至在大明让侄儿仅有的两个服气的人中,他能算上半个。”
“至少放侄儿在叔伯当年的处境,要在元末那样的乱世之中揭竿而起,建立大明,侄儿是办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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