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在磋商敲定了一番朝廷容忍的底线和插手的标准后,道衍便随内侍出宫。
常升将会议记录留给朱标交由老朱审阅。
此外,朱标还得准备一下给道衍他在应天府的住宅,老朱批复的临时官职和通关文书等。
只是,等到常升出了书房,去司经局帮助敲定报纸事宜时,朱标整理了要交给老朱审阅的东西,却未走出书房。
而是来到背后书架上摆放的一块端砚前。
双手捧砚,用力一旋。
随着“咔嚓”一声。
伴随着机括转动的声音,靠朱标最左边侧的书架居然一节节打开,露出了一间密室来。
密室并不大。
上下左右只一丈见方,以暗窗和烛火照明。
内设一套黄花梨桌椅。
而在桌椅后,悠闲自斟,穿着一身赭黄色龙袍的,不是老朱又是谁。
原来从一开始。
老朱就待在这间密室,将书房内的一切动静尽收耳中。
“父皇,他们都各自办差去了。”
“可算都走了。”
“下回咱还是调派一个锦衣卫替咱坐镇吧。”
老朱揉了揉老腰,被朱标搀出了密室。
要不是这几天把政务处理的爽了,以至于通政使司都来不及整理,外加连续几日的奏折评分制,使得六部五寺的奏章都越发精炼,奏章处理的更加得心应手。
他堂堂一国之君,哪儿有这闲工夫,跑来自家儿子新建的密室里偷听。
一坐就是一个半时辰。
对于自家老爹偷听的无耻行径,朱标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一来是他亲爹要求他不好拒绝。
二来常升的底蕴实在厚的令人发指,老朱在背后给他坐镇,父子俩也能一同分析出更多的东西。
老朱活动了一阵筋骨,又抻了抻老腰,这才坐下来翻看方才的会议记录。
再仔细审阅了一番标点符号的断句后。
老朱也不禁紧缩眉头,叹气道:“罢了,依照这些天常升在你面前的表现和谏言,但凡要需要你配合的,都将利弊与你交代明白,尽到了一个臣子的本分,咱也挑不出错漏来。”
“就都照他的意思办吧。”
“短时间内,咱还能叫锦衣卫替你盯着。”
“但时间日久。”
“就需要你自己分辨人心了。”
朱标不由苦笑。
“常升待我以诚,父皇何须如此?”
老朱的眼珠子瞪的斗大。
“屁!这小子奸猾着呢。”
“要真以诚待你,他勾结妖僧道衍在天界寺密谈的事情,为何不与你交代清楚。”
朱标顿时哑然。
他爹这就有点不讲道理了。
谁家还没点秘密。
再说人家既然是密谈,显然不方便叫外人知晓。
何况人家今天刚回来当值,就马不停蹄的将道衍举荐到他面前,在他眼皮子底下办差,还要人家怎么做?
“父皇,那三日休沐是儿臣下的诏令。”
“天界寺一行,也是太子妃、常蓝氏与一众勋贵夫人瞒着常升秘密筹措的。”
“常升与道衍的会面,足以称得上是机缘巧合。您如何用勾结一词,还将道衍和常升莫须有的事宣扬的满城风雨,污蔑其声名。”
听见这话,老朱顿时回头瞥了一眼朱标,轻叹一声。
朱标也不知自己哪一句说错了。
只得站到自家老爹的身后,用捏肩的方式表示自己服软和诚心请教的态度。
“你啊,还是嫩了。”
感受着双肩的疲惫渐渐散去,老朱才意味深长的开口道。
“这事儿的源头,还得从咱与常升的明争暗斗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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