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常升在走私的事情上做些文章,拿不出证据自证清白的他,分分钟就能被他扣上一个走私盐铁,通敌卖国的罪责。
就如准备被他以同样罪名抄家的某家巨富一样。
认清楚了现实。
廖权终于在常升的“铁钳”压制下挤出来一句:“服了。”
听到这一句。
常升才移开了手中的宝刀,如同切豆腐一般,没入了廖权面前的地板里,站起身来。
不得不承认的是。
相比相对守规矩的应天府官员,苏州府可算是让常升重新见到了古时的鱼龙混杂,人心险恶。
这种感觉
啧。
就跟回家了一样。
就好比在他面前扎刺的这位,在后世不就是典型的小心眼、好面子的憨皮山炮吗?
每每要借刀杀人,找替罪羊的时候。
他们往往都是大家眼中最趁手的工具人。
到了大明也一样。
所以常升方才不断刺激,就是逼他动手,用“拳头”让他认清现实,再和他讲明规矩,让他好好听话,免得在接下来的活动中带着自己的小心思,无意间就将大好局面付之东流。
看着眼前重新站起,连续拔了几次,才将刀从地板中拔出重新归鞘,低头认怂的廖权。
常升用手指点了点他胸前的甲胄,低声警告到。
“听好了。”
“我只说一遍。”
“明日宵禁结束,城门大开之际,你只管按你的计划,寻一家与这些集资造船坊的高门大户牵扯不小的盐商抄家,给他按上走私盐铁,通敌叛国的罪名。”
“不管谁来问。”
“你都咬死了说法。”
“具体的解释,交由张同知去说。”
“虽然你的动作损害了他们利益,还强行向他们摊牌索要集资五十万两的银子来封我的口,必定会招致他们的不满。”
“但你误打误撞,选定的替罪羊同时掩盖了他们参与走私的事实,把事情做成铁案,他们既没理由再把你推出去顶罪,也没了大肆笼络水师营寨的兵卒的机会。”
“自然会继续配合你。”
“说不定还会更加卖力笼络。”
“毕竟你一个堂堂的侯爵。”
“要是因为区区娼坊而丢爵,也实在浪费了他们为这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走私计划做的多重准备。”
看着廖权沉默不语。
摔塌的鼻梁还在往下渗血。
常升撕下一块衣袖递上,也适时的抛出了他最关心的安排。
“擦擦吧。”
“我知道,你眼下最想做的就是宰了那帮愚弄你的商人。”
“可我还要你和张同知再与他们虚与委蛇一段时间,继续稳住他们。”
“因为我们都不知道,眼下发现的这批走私商队,是否就是整条走私路线上的全貌,所以必须要上书朝廷,暗中查实他们背后是否还有官员,乃至勋贵参与。”
“只有将整条走私路线上参与的所有官员商人全部查实。”
“届时才是动手抄了他们的时机。”
“到那时,我也会将苏州府里这帮人都交予你处置。”
“但在那之前。”
“如果因为你的一时冲动,导致整条走私路线的线索中断,无法朝廷继续调查下去,我保证,不仅是你,你一家妻儿老小都会因为你而受牵连。”
“就连汤帅也保不住你。”
“记住了么?”
廖权点点头。
用常升递来的破袖擦了擦鼻子,将满眼的杀意深深的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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