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末,离别天。
趁着朝廷休沐之际,各举子晚宴隔日,也都拿到了一摞由内侍单独递送,以绢布包裹,夹杂着众举子这三月中许多表现记录与评价的任职书。
记录出自锦衣卫。
而评价来源于六部五寺,甚至个别突出的,还有老朱和太子的朱批。
二者全部匿名,列放在任职书下。
寄托着朝廷的厚望,以及百官对他们的期许。
举子们拿到各自的包裹,翻阅这些记录与评价时,无不热泪盈眶。
也有极少数不同的。
或四处打听其他人的去向与评价,或对这些评价不屑一顾。
这些人,自然也逃不过锦衣卫的观察。
在一众举子们各自饯行欢送之时,常升自然是宅在自家别院里快活的。
这三个月的他没少下功夫。
别院里的美人们怀上的有六,三个已经显怀。
小莲近水楼台。
也位列其中。
直宝贝的蓝母都不去夫人坊打麻将了,整日就带着家里的厨子和医师到别院照顾着,牵着她们唠些家长里短的悄悄话。
要不是还想常升再接再厉。
他堂堂的一家之主估摸都要在别院“失宠”了。
而就在朝廷休沐的第二日。
这个平日里无外来访客的别院,也迎来了第一位意外来客。
“姐夫今日怎么有闲心跑我别院来了?”
当婢女通报时,常升也是一脸哭笑不得的把一身常服的朱标迎进了别院。
虽然他知道和老朱挑明了赌约后,朱标必然得找他问问下一步的安排,却怎么都没想到,他连一个招呼都不打就跑到了别院来。
朱标的脸上带着促狭的笑。
“孤这不是听闻升弟龙精虎壮,一口气就怀上了不少子嗣,给常家开枝散叶,找升弟取经来了么。”
“咳咳。”
“姐夫这话我没法接啊,这玩意一看种,二看身板。”
“叔伯的种不能差了。”
“那这说起来就只能是”
常升咳咳两声,目光不自觉的从朱标的脸上往下看,立马就被朱标一巴掌抽在了肩膀上,没好气的笑骂道:“你往哪看呢!”
“太子妃刚被诊出有喜。”
“你居然就在此编排孤的身板,是何居心?”
“啥?”
常升的双眼瞪的斗大,又惊又喜的再次确认道:“姐姐又有喜了?”
“姐姐诞下允熥不过两载,姐夫可得悠着点啊。”
要不是已经知道这姐弟俩关系好,就常升这没边界感的提议,朱标都有砍人的冲动。
但他到底只是踹了常升一脚。
没好气的说道:“去去去,冯太医每日为你姐姐诊脉,你姐姐此时适不适宜生育,他不比你清楚。”
“也是。”
“但每次生产对女人而言都是走一道鬼门关。”
“实在不行。”
“姐夫你就再选一批秀女吧。”
朱标一手点着常升,差点没被常升气乐了。
“这话要是被你姐听见,你就等着挨抽吧。”
古往今来。
朱标就没见哪家外戚像常升这样,因为心疼,甚至想阻碍自家姐姐替皇家多诞皇储的。
那你也别逮着一人欺负啊。
常升在心里小声逼逼着。
闲话告一段落,婢女也自觉得奉上了茶点。
坐在这儿的别院中,看庭内花开花落,望天上云舒云卷,倒真有一股夏日避暑偷闲的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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