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朱棡还是硬着头皮将契书签完。
在在场的几个兄弟中,他其实算是最有眼光的一个。
只翻阅了一遍账簿。
他便已经看见了其中足以动人心的好处。
之所以问一句能否再教人。
无非就是想再当一回二道贩子,以同样的价格,将技术再卖给他的那些兄弟姊妹。
如此一来,不论这水塔能赚上多少,至少转卖这技术的好处,至少已将他付出的代价收回十倍不止了。
但很显然。
他倒是徒惹人笑了。
既然人家已经预备了如同酒楼和华清汤池之类的需求要另行计算,焉能没有防备兜售技术转卖的后手。
虽说这是人家的秘密。
但这会不问清楚,只怕今晚上都说不着,索性也便问开了。
“常少詹事,既然这手艺的核心如此简单,你就不担心我将这手艺再售于他人?”
常升报以微笑,目光不止回应朱棡,也在朱樉和朱棣的面前一扫而过。
“晋王殿下就没有想过,为何我不将此条款列入契书中吗?”
“这就是我专门预备的后手。”
“说是万能定式,但因地不同,因时不同,所需用料也会不一样,便是同一个定式,最终营建的结果也将大相径庭。”
“倘若您将封地上的规格用在旁处。”
“说不得,营建的水塔用不到半年就将崩倒。”
“如此一来,无论是其于水塔的隐患,抑或是受损之家的追责,都将使殿下付出相应的代价,最要命的是,这会砸了殿下的信誉。”
“遂,我毫不担心。”
“只要殿下按契书经营,即便扩张,只需告知一句,这隐患便不会出现在殿下身上。”
“可若是贪心不足,那”
闻言,别说朱棡三兄弟,就是朱标也不由得微微咋舌。
果然。
除了常升乐意,没人能从他这平白占得便宜。
自家老爹当初给他定下的婚约,真真是福源深厚,目光卓绝啊。
小朱心中偷着乐。
对面的朱樉却是一阵后怕,虽说他没有自家三弟那么多心眼,但“穷疯了”的他,显然也是想到了兜售技术这一出的。
好在朱棡帮他多问了一句。
这才避免踩了个大坑。
想到此处,他又不禁有些恼怒起来。gòйЪ.ōΓg
只是他也不傻,看得清自家大哥对常升的重视,绝不是普通的储君和臣子,即便他与朱标是亲兄弟,却也不能不给他大哥和大嫂面子。
旋即阴着一张脸质问道:“常少詹事,这等完事,为何提前不说。”
“这可有设计构陷皇亲之嫌,倘若真出了事情,谁来担这个责?”
常升面上的笑容收敛了起来。
平静的与朱樉对视,拱手一礼道:“秦王殿下,这水塔营建的买卖,不是我要予殿下承包的吧。”
“倘若真看中这点钱银。”
“我与太子殿下连手,慢慢将这买卖经营到全国上下不成问题吧?”
“您欲得利,能从我这讨得匠人,是看在太子殿下与太子妃的情分上。”
“但即便不予您这匠人,不与殿下联手做这买卖,我也尽得为人臣子对于朝廷的本分。”
“秦王殿下以为,然否?”
见朱樉被一句情分本分之说怼到哑口无言,朱标任由这空气停滞了五秒,这才缓缓开口道:“孤饿了,升弟,可能开宴了?”
“香昙?”
常升当即回头,向着窗外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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