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八,大朝会。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虽然已是孔家南下族人下狱的第三日,苏州府造谣生事,戕害官员的主使俱已游街示众,锒铛入狱。
然而它掀起的余波似乎还远远不到平息的时候。
应天府上下议论。
无数信鸽暗中往来,传递消息。
再加上昨日突如其来入宫,却无后续反应的红翎急使。
但凡有点政治觉悟和嗅觉的,几乎都能感受到,一股无形的暴风雨正在应天府的上空不断酝酿。
闭门禁足。
严禁议政。
这两条规则,几乎都成为了各家高官和功勋武将们用以训诫自家子嗣的通行铁律。
平日里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要赶在这个关口犯事,就算是亲生的,也得把腿打断喽。
偷瞄着龙椅上的太子殿下入奉天殿时微蹙的眉头,一些原本有些议题要集思广益的官员们,在听见太监的唱词时,都默默将原本已然攥到手里的奏书重新塞回了衣袖里。
奉天殿的寂静,也让端坐在龙椅上的朱标垂下了眼眸道:“诸卿都无奏本?”
眼看奉天殿内一片寂静,朱标的目光扫过殿内的诸公。
“既如此”
“殿下,老臣本无奏本,然则昨日有红翎急使入宫,老臣斗胆,不知红翎急使所传何讯。”
最终,还是李善长轻叹着出面,替朝堂诸公问出了大家最为关切的问题。
“昨日红翎急使入宫,所呈军报呈,边塞卫所发现残元骑兵扰边之像。”
听到这个消息。
满朝文武的神色都变幻起来。
出身北方的就不必说了。
一家老小和田亩产业的身家性命都要遭受残元的威胁。
其他的中枢官员则更清楚,虽然大明驱逐了残元,但这并不意味着残元就真的残了。
上百年的摧残和破坏。
除了残元曾经为了体面和统治所修筑的城池,整个黄河以北,除了天然的关隘,其余平原堪称千里赤土而无一险可守。
哪怕大明立国之后倾斜了不少资源的投入,再加上三位藩王的督建,十余年的建设,如何能弥补这上百年破坏的窟窿?
这对刚刚立国十余载的大明而言,无论输赢,都是一笔血亏的烂账。
“这等要事,太子殿下怎不连夜召诸公议事?”
事关正事。
李善长的屁股还是很正的。
“昨日收到消息后,孤便已派人加急送与父皇,以待圣旨。”
“在此之前”
朱标在龙椅上顿首,正欲开口。
却迎上武将行列那一群翘首以盼的勋贵期许的目光,心中顿生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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